贺锦君眼神坚定。
我一定会胜利,我一定比他更强。
待得重归平静,蜥蜴果然失去贺锦君的蹤迹。
他收敛神色,警惕、慎重地慢步前行,前肢已经踩在贺锦君腿上。
但贺锦君察觉不到他的重量,看来他在沼泽中生存用了相同的办法防止下陷——不与地面接触。
更近了,他的眼睛,黄色的,浑浊的,如同老旧用了多年的电灯泡,积灰甚多,已经贴近贺锦君的胸膛。
她跳动的心髒,就在蜥蜴的爪下。
我一定比你强,我一定要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回家,才有机会找尔涯报仇。
怀揣这样的信念,贺锦君孤注一掷,决绝挥出!
破妄斩破空气,随之而来的还有微不可闻地穿透血肉的声音。
从眼睛刺破头颅,直至穿过头骨,除了最后一步有些阻力之外,一切超乎想象的顺畅。
破妄轻而易举,切瓜砍菜般切碎蜥蜴的大脑,贺锦君猛地发力,斜斜往下一划,坚硬鳞片包裹的身体似一堵陈年的墙,轰然倒塌。
“咯……咯……”
他的喉咙里发出最后的声音,不动了。
猩红占据视线,奇异的,她一点也不想呕吐。
她牢牢握住破妄,手指僵得像有谁要来用力掰开夺走一样,身体脱力倒下,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古怪,迷惘中夹杂疑惑的喜悦。
她说话了,连声音都因此而奇怪,不像是从喉咙里发出,反倒似离唇部很遥远的位置震动而来:“原来真的可以。”
繁芜之域2
蜥蜴的尸体可怖异常,贺锦君看了一眼,移开视线,强撑坐起来,吸收灵气。
待身体好一些,过去在蜥蜴的胸膛处比划了两下。
她曾在万山之森见妖兽打架,一方死亡后,另一方就会从尸体中取出金丹。
灵力划下去,蜥蜴霎时皮开肉绽,鲜红的内髒混着血水流淌,令她差点呕吐出来。
强忍恶心,再划一刀,终于在左上角的位置,看到了那颗发着光的金丹。
贺锦君犹豫了半天,又是储物戒里找手套,又是给自己做心理準备。
可是真带上手套想去拿的那一刻,她想到,我杀了它。
是我杀了它。
这句话在贺锦君脑海里重複。
于是又把手套放回去,伸手抓住那颗金丹。
温热、柔软,带有微微的弹性,能感受到里面蕴含强大的力量。
金丹处传来微微的阻力,贺锦君稍一用力,轻而易举地将它从蜥蜴体内拿了出来。
手也没有沾上血,光洁如初。
她把金丹放进储物戒,在地上挖了个坑,掩埋蜥蜴,然后瘫坐在树下发呆。
最初来到溯源之地时,曾幻想过一个情景。
既然心中坚定信念,所想即现实——比如她能在水里呼吸,比如鸟在湖里飞,比如越西的父亲有感而孕——若她毫不犹豫地相信自己为世间最强,是否就真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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