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
陶挚沉默着,孟昀舟就等着。
等了好几十秒,陶挚轻轻点了一下头。
孟昀舟面无表情地摸摸他的后脑勺。
“乖。”
很安静,孟昀舟没有松手,强迫陶挚以这个姿势沉默。
好像只有这一刻,只有他这样怪异地按着他,他们才不是可笑的舟哥和助理小陶。
“当当当。”
“当当当。”
车窗被人锲而不舍地敲着,孟昀舟看着陶挚的后脑勺发呆,心想他们俩就这麽不应该吗?没杀没抢没犯法的,就这麽不应该,就这麽短暂的安静的共处,都不可以给他?
“有多远滚多远。”
是发小广告的,不敢惹麻烦,连忙走了。
孟昀舟闭上眼,不算放松地又放松地呼出一口气,空着的那只手按压太阳穴。
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和陶挚安静呆着,孟昀舟胸腔那鼓鼓的愤怒不甘和委屈稍稍平複了微不可查的一小点儿,呼吸的起伏也平静了一些。
情绪的平複让他的脑子清明了一点儿,他开始捋,他和陶挚到底错在哪一点。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陶挚,他是不是也会为另外一个人失去理智,变成疯子。
他找不到答案,当然,如果他有答案,他会视年少的陶挚的表白如一个笑话,他是不为任何人停留的孟昀舟。
电话响起之前孟昀舟很奇妙地就有感应,他留恋地捏了捏陶挚温热的后颈,松开手。
“是我。”
“就来。”
陶挚已经坐起来,脖子上的定位颈环和耳朵上的钻石耳钉都在闪烁。
孟昀舟看他把颈环隐在衣领之下,悄悄做了一个深呼吸,便像打开一个开关,那副职业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
“舟哥,您要去哪里?”
孟昀舟觉得好好笑,他也真的笑了。
“陶挚,你才应该当影帝。”
陶挚对他的评价未置一词,从另一侧车门下车绕到驾驶座坐下。
孟昀舟看着他的后脑勺,觉得自己是凭什麽在陶挚面前说想要当演员,拿影帝的奖杯也像笑话,自己就像个班门弄斧的蠢货,陶挚是对一切笑而不语的世外高人。
他演不出来,对着陶挚,他就很难演好,演长辈、演老板、演爱人,他都演不好,他只能本色出演一个疯子,或许这才是唯一正确的做法,把陶挚也逼疯,撕碎他的面具,这样他们就能两个疯子依偎着取暖。
他心太乱了,以至于有人在角落里偷偷拍照,闪光灯倏的亮起来,他也没发现。
是彭程约见面,专程请来了容章先生,说关于《君子》有些事想聊聊。
孟昀舟常常说自己不学无术,被粉丝吹谦逊。
其实还真不是他谦逊,他真没读过什麽书。
除了早年有次帮陶挚赶作业为了写读后感看了一点鲁滨逊漂流记,或者演戏需要去读一读原着,再没读过其他称得上是文学作品的东西。
粉丝吹他霸道总裁的时候他也一口一个不敢当不敢当,可不敢跟那些懂八国语言学富五车过目不忘的霸总们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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