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斯卡伊没有那天面对堕天使的情绪失控和极度愤怒,礼貌温柔的笑容宛如一张固定的面具般,难以揭开他真正的情绪。
似乎真的如他所说,他是一位好信徒。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再次出现堕天使安卡斯这样的事情,他还能忍受多久?
太宰治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
忍受一次,两次,无数次。
看着自己的信仰不断离开自己身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发疯呢?
越是虔诚,越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信仰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突然很期待,小鹿御铃子要如何制服这头忠诚的兽。
会是被一次次驯服,还是终于忍无可忍地反扑?
织田作之助放下酒杯,欲言又止:“帕斯卡伊先生……”
这份暗恋已经变得无比狼狈,却还是坚定地走在这条道路上。
不会害怕无人理解吗?
这样选择的勇气,也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狂信徒看着他,轻轻摇头。
“不用悲观,我的朋友。
我不后悔这样的选择,我的神,她应该高高在上,永远俯瞰人间。
即使是我,也不过是人间中的一份子。
她不爱我,理所当然。”
——而我对她的苦恋,将注定没有结果。
织田作之助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沉默了下去,“……”
既不方便开口安慰,又觉得这样气氛着实尴尬。
太宰治同样没有再吭声。
他捏着勺子一下下戳着高脚杯里的冰块,喝酒喝得他精神莫名亢奋,他的大脑想到了很多事情,包括堕天使安卡斯对小鹿御铃子的意义和作用。
必须要靠着自己重要的成员来保住自己的生命,卡住自己最后的底线,不让自己偏移道路,反复警示自己。
铃子小姐,实在有点可怜啊。
黑发的少年吐出的呼吸里沾着淡淡的酒气,这让他不太舒服地吐出舌头伸手扇了扇,满脸嫌恶地“啧”
了一声。
太宰治的大脑还在不受控制地继续想。
她的命不属于她,又偏偏要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知疲惫地去拯救那些暗组织成员,将他们细心安置,再回到横滨,一次次算计,筹谋,博弈,一点点改变这座战后乱得要命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