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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主子。”
暗卫应声退下,陆赐捏了捏眉心,手指轻点桌面,看着外头骄阳似火。
明明是快要步入盛夏的光景,但也不知怎么的,总叫他觉出几分多事之秋的意味。
而在院里刚刚准备回屋收拾东西,过两天就启程离开的沈良沅,突然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孙管家进来通报时她还尚没回过神来,又问了一遍:“你说谁?”
孙管家恭敬道:“来人称是夫人您的舅舅和舅母,还带了两位公子和小姐。”
沈良沅收拾衣裳的手顿住,眼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她没想到还会再见到舅舅一家,更没想到他们能找到这个双梁城来。
当初她偷偷离开,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隔壁与她关系最好的翠柳都没告诉,现在想来,还是她那时天真了。
如今她成了宁北王妃,若是有人想查她的身世,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找到理县舅舅一家,她初到双梁时既不知陆赐的身份,也不知这些弯弯绕绕,没有防着一手。
只是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挑着这时候来了?
沈良沅将这点疑惑压进心里,既然现在人找了过来了,她便不能怕。
舅舅这一家是什么样的人沈良沅一清二楚,她如今是宁北王妃,哪怕陆赐可能从不在意她的过去,她却也不想让这过去落了他的面子。
毕竟在这双梁城里,多的是权贵在看着呢。
轻轻抿了抿唇,沈良沅放下手里的衣裳,敛了面上的神色,与冬葵道:“叫人进来把这些先收拾到一旁去吧,冬葵你替我重新梳妆。”
然后她又对孙管家示意:“孙管家,人既然来了便帮我请去偏厅稍坐吧,我一会过来看看。”
“是,夫人。”
孙管家麻溜地退下了,冬葵也拆了沈良沅的发髻,替她挽了一个更为端庄大气的牡丹头。
沈良沅重新挑了一件湘妃色的软缎裙衫换上,外头罩了一件薄薄的雪纱,更显温婉柔美。
这一整身,从头到脚,但凡看到的都要问一句,这是哪家高门的少夫人?
人靠衣装马靠鞍,沈良沅知道她舅母嘴巴厉害,所以她换这一身,便是要在一进屋就震住她。
在欺软怕硬之人的面前,你是半分弱都不能示的。
换好衣裳,沈良沅带着冬葵的去了前院偏厅。
在回廊的转弯处她稍稍停了停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往前走。
冬葵跟在她后面,只觉得夫人这会身上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往日里夫人总是有些随意的,也从没有端过什么王妃的架子,但现在,冬葵觉得她家夫人就是哪个大家氏族养出来的名门闺秀嫁入了宁北王府,成了宁北王妃。
沈良沅走到前厅的门边,提着裙子踏过门槛,一眼便看见了在厅里乱转的舅舅一家人。
他们好像一点未变,肆无忌惮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眼睛放光的看着挂在前厅一侧墙上的古画,旁若无人的大声猜测值多少钱。
甚至沈良沅进了屋,他们都没看见。
沈良沅看了孙管家一眼,也没再看那几个研究古画值多少钱的亲戚,径直走到了主位坐下。
孙管家会意,高声喝了一句:“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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