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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促低沉的男声,像他又不像他。
元灿霓又像那晚正襟危立。
短暂的静默,那边已不耐烦。
“哪位?”
猜测被印证,堵住喉头,元灿霓口干舌燥。
“不说挂了?”
元灿霓张口,回忆推开牙关:“哥……”
静默迁移到对端。
“早恋”关系不能见光,被老师和家长敲打后,元灿霓对商宇的称呼变成了这个字。
商宇有天喝着她买的水,乜斜一眼,谑笑道:“开始不肯当妹妹,现在怎么喊上哥了?”
那是元灿霓最单纯快乐的一段时间,屏蔽了元进凯的欺侮,日日有人相伴。
她对恋爱只有概念没有实践,“交往”目的已然达到,不假思索笑嘻嘻:“顺口啊。
”
元灿霓想抢占先机,开门见山:“你的披肩还在我这,上次没来得及当面谢谢你。
已经洗好了,什么时候方便还给你?”
“现在。
”
“……”
元灿霓怀疑商宇存心刁难,但偏离记忆中的行为模式,怕是错觉。
“我还在上班,晚上可以吗?”
以前总说“上学”,现在启用“上班”后,彼此间多了一股时间拉扯的钝痛,好像一下子从年少跃进到结婚预备役。
“行,你路过我家拿过来。
”
商宇的干脆里掺着疏离,显然没有约饭的打算。
而且他似乎不知道她早不住荔茵嘉园了。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仅是时间,还有久别多年各自的人生经历。
元灿霓只好避开饭点,“我大概8点半左右到。
”
元灿霓所处行业996严重,加上新一周的第一天,她的“早退”激起同事的兴趣。
“咦,今天那么早下班,约会去啊?”
数道目光唰唰望过来,有八卦好奇,有羡慕焦虑,更多的是茫然。
“有点事。
”元灿霓飞快挎上可装笔电的大手提袋,目光睃巡桌面,确认没有落下东西。
“我看就是约会!
”同事笑嘻嘻揶揄。
“我哥们住院了,去看一下。
”元灿霓亲昵推了下对方肩头,抓上手机道别。
以公司为中点,搭乘一站地铁到租房是远离市区,三站回荔茵嘉园是深入市区腹地。
晚高峰已过,地铁不挤,但也没空位,元灿霓只扶到一截竖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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