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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这里的情况,屏风后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余三少了。
屋里有两个侍应生,左右而立。
屏风前能让人看到的部分里,我没有见到类似于坐具的东西。
也就是说,这个余三少压根没有请客人坐下的意思。
快见到了,我倒要看看这人长了一张什么样的变态脸——自己几乎能听见胸口的心跳声,连带着太阳穴也一起突突地跳;紧张感姗姗来迟,开始让脚下和灌了铅一样。
“撤就撤了吧。”
有个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兆哥儿,雷刀子没来?”
“据说有人替他来了,叫雷强。”
被叫做兆哥儿的——就是那个男人,他转身看了看我,笑容很温和,在这种情形下,我几乎是立刻就对这人有了好感。
同时,左边的那个男侍应上前,手脚轻快地将屏风叠好抱开;当屏风还没彻底拿开、我还没见到这人长什么样的时候,余三少突然轻笑了一声,“是你啊。”
——就在这一刹那,我猛地松了一口气——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先出错的人是他!
“是你啊”
——他认识我吗?当然不认识!
他真的以为我是雷哥的朋友,所以才会说这三个字。
我在脑中立刻调出了最靠近这种情况的方案。
一瞬间,我真的感受到了那种针锋相对时的热血沸腾:开始了!
既然你先出错,哥就一点情面不留了!
“对,是我。”
我自己的语气现在听起来一定谦卑得吓人,这还是这辈子第一次用这口气来迷惑一个陌生人,“我……”
紧接着,那展屏风已经彻底被拿开了。
而在见到屏风后那人容貌的同时,我的舌头也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再也说不出一句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
草?!
这是余三少?!
草!
草!
草!
——这一刻,我心里除了一个草,真的骂不出其他字了。
坐在那的就是余三少。
我曾经想象过无数次他的样子,可能丑陋,可能残缺,可能面目平平,甚至可能诡异……但我从未想到过,他会是这样的人。
坐在我面前的男人大约……我完全无法从这种人脸上看出年纪。
神情、心理、喜恶……全都看不出,他的容貌模糊了一切感性的认知。
这个人清瘦,穿一件白色衬衣、黑色裤子,没有饰品,而放在扶手上的右手,指尖点着一根手杖的柄端,黑色手杖,很细长,尖头。
——这是一个教科书一般典型的白化病患者。
太典型了,十分彻底的病变。
先天性白化病,完全的黑色素合成障碍,酪氨酸酶先天缺失。
纯白色的短发,纯白色的皮肤,微红的眼睛,他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张黑白照片,照出一个苍白而通透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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