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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过烬冶,只得来简单的三个字:“习惯了。”
——是还忘不掉。
阿雁不聪明,想了整整一个月才想通其中真正的原由。
烬冶还没有忘掉他幼年时风霖的那场屠国暴行。
多年之前烬冶年幼,无力反击,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与百姓被残忍屠杀,他的灵魂也一并陷在了过去,可能幻想着,要是当时的自己有那么一把能够反抗的武器,是不是就能挽救一些本不该死去的生命。
念生。
他大概能懂烬冶为什么要给一把凶刃取这个名字。
明明一切早已安然无虞,他却从未放下过吊在喉咙口的心。
不想,不敢。
怕重蹈覆辙,怕好不容易得来的美好烟消云散。
他没有试图劝阻烬冶走出过去的阴影,心病往往只有自身才能医。
康复的过程要很久,他帮不上其他忙,唯一能做到的只有默默陪伴在他身边。
这样在烬冶需要的时候,一个回头,他就能看见自己。
阿雁送给他的挂穗他一直挂在刀上。
每每听到石头撞击刀刃的轻微叮呤声,他就知道烬冶来了。
烬冶依旧是晚上才会出现在他这里,随着日子流逝,他每晚留在这里的时间也越来越久,两人之间开始有说不完的话,亲吻的频率也多了起来。
谁能想到前期基本要阿雁主动才能亲上一次两次,不知什么时候烬冶好似对这事上了瘾,好好的说着话突然就凑过来亲他,不给他一点反应的机会。
但也永远止步于此。
阿雁被勾上了头忍得难受,烬冶就是不愿再进一步。
他照常会在阿雁睡着之后再离开,不过也有几次,阿雁睡着后中途忽然醒来,发现烬冶居然还坐在他床边没有离开。
阿雁没有出声,不动声色地隔着一道纱帘看他。
烬冶宁愿枯坐到天亮,也不会上来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除了这事,他俩之间过得还算是温馨自如。
他俩还度过了他们之间的第一个新元。
那一天,阿雁在廊下挂了红灯笼,贴了自己写的对联,字丑了点,但无伤大雅,气氛到位就行。
爷爷死后每次新年都是他一人度过,今年不一样了,有朱雨陪同。
朱雨打小入宫又因为地位低下没经历过这些,自然也很兴奋,忙前忙后地和他一起张罗着他们的小院子。
阿雁不用想也知道,烬冶今天肯定是不能过来了。
于是他和朱雨一起煮了饺子,围在桌边吃下,就算是简单过了节。
饶是只有两人,阿雁也很开心。
朱雨跑出去给他找鞭炮的功夫,阿雁洗了个澡,穿着里衣从浴房出来时,烬冶已经坐在了他房中,手里正拿着他写废的那些对联看。
一见到他,什么都忘了,阿雁乐滋滋地冲过去,问:“你怎么来啦?”
烬冶挑眉:“阿雁不欢迎我?”
“不是……”
他难为情地将烬冶手里的对联扯出来丢到一旁,道,“我以为你今天很忙,不会过来了。”
他脸上被热水蒸得通红,些许湿透的发丝还黏在脸颊和脖颈上。
烬冶伸手替他一一拂去,道:“一年难得一次的节日,总要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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