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映台应了一声,忽然想起事到如今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梁杉柏」。
连斐虽然收留了他却并未给他名字,人人都喊他车夫,但祝映台怎么能拿这种称呼来喊「梁杉柏」的前世呢?
像是听到了祝映台心里的话一样,「梁杉柏」飞快地接口:「以后你就叫我阿柏吧!
」
祝映台吃了一惊,说:「什么?」
「我想过了,反正我怎么也记不起自己的名字,梁杉柏这个名字挺好听的,我就想干脆暂时借用这个名字……呃,我可以吗?」「梁杉柏」看似小心翼翼又可怜巴巴地问着,但显然已经打定主意要用。
祝映台太熟悉那种神情,不禁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感受。
虽然他一再告诉自己这个人和恋人梁杉柏不同,但对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孔,祝映台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甚至他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混淆他们两个。
那的确是「梁杉柏」,一个前世的「梁杉柏」。
「你若是喜欢就用吧。
」半晌,祝映台回答道。
梁杉柏脸上顿时露出了掩饰不了的愉快神情,挥舞着包扎好了的手说:「我终于有名字了!
」他对吕子烈深深作揖,「大人,以后我就叫梁杉柏了,你可以叫我阿柏!
」
吕子烈的脸上露出个玩味笑容,微微点头:「好,晚餐备好了,我们边吃边谈,今晚恐怕有事要麻烦祝先生和……阿柏你。
」
吕子烈说的麻烦,是要梁杉柏驱驰马车,带他们去寻找「苏门」。
国桀的尸首已被理官领去处理、检验,等到明日将连斐等人的尸首起棺后还有更多检验等着做,所以眼下几人能即刻着手的事倒只有这一件。
吕子烈认为,白昼和黑夜的差别可能让人产生错觉,导致错过苏门,虽然苏门的确不在官府名册之上,但也可能并没有什么神怪因素,只是因为是个黑窑的缘故。
能用正常的原理解释是最好,招惹黑暗并不是件有趣的事。
于是酉正时分,临淄城的男女老少们在惊讶的目光中迎来了公子子烈府的驷车。
车上一共坐着三人,前方赶车的是个英俊帅气的年轻后生,左侧尊位坐着风流倜傥,尊贵优雅的公子子烈,右侧则坐着个容貌昳丽,肤白胜雪的男子。
三个形貌气质各不相同的美男子同时出现在庄街上,顿时吸引了全街的女子。
街市上一时人头攒动,人人争相要一睹美男子们的风采。
下等女闾中的女子们涂脂抹粉,弱柳扶风,倚着门对着几人连连挥舞彩帕:「公子,进来坐坐呀公子!
」祝映台被喊得尴尬至极,吕子烈却端坐不动,偶尔还对近侧的女子投以足以令人误会的笑容。
祝映台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这真的是上官烈的前世吗,怎么反而比较像马文才或是施久的前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