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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爬上龙椅,天殿下,已经想杀人灭口了。”
昭仪说的很平静,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我没有什么好杀人灭口的,他是太子,是龙啸桐的儿子,和我无关。”
青衣并不回避昭仪的眼神,反而是径直对上昭仪那受伤都已经无光的眸子,看着她几欲开口,抢先说,“他生而为太子,你从没有亲口跟我说过他是谁,不是么,你从来没打算让我认他,不是么?小姐——”
眼泪一点点渗出来,却连一个落下的重量都不够,昭仪笑笑,“没错,你这个奴才。”
没错,他的父亲是龙啸桐,他是太子,我是皇后。
没错,你和我们母子,从未相关。
倔强的转过身,听着那男子说,“我会把你送去寺庙,为龙啸桐守灵。”
“我的儿子呢。”
昭仪不肯说我们而是我,耳尖的青衣只是一迟疑,还是说,“我不能留他,他是龙啸桐的儿子。
名义上,他是。”
昭仪闭上眼,想起龙啸桐最后一次见她时,曾经许诺会留太子一条活路。
想不到她的儿子,居然死在自己的亲爹手里,反而是那个被背叛的男人,肯给这孩子一条生路。
这莫不就是老天对她最大的惩罚。
“守灵是尼姑做的事,去找你的杜笙月。
你死了以后,她会很乐意守灵的。”
昭仪仰起脸,深呼吸一口气,“我就是死,也是你的小姐。”
青衣知道她会自尽的。
他一直知道。
因为她是他的小姐。
因为她可以被全世界瞧不起,唯有在他面前,总是高高在上。
那一天,他们就这样站了很久。
莫说是道声离别,只当是约定来世孽缘再续。
昭仪死了。
皇后在一个月夜带着太子去了冷宫,用一柄叫做葬雪的剑,刺死了自己才刚会说话的儿子,然后自尽。
据说这葬雪剑来的蹊跷,本是被白玉鸾的丫头带走了,却不知为何到了司督手里,又不知为何,会辗转到皇后手上。
没人知道这个答案。
除了那日退出皇后寝宫默默把剑放在案上的青衣,和那一直不肯转身的昭仪。
昭仪咽气之前,用自己的血,在地上写了六个字。
我错了,我有罪。
这消息传到西边的时候,正是靖南王部队和龙啸桐部队开战的第一天。
双方的战士都跟疯了一样的打,从太阳刚出来,直到太阳快落山,从白刀子,变成了红刀子,从人,变成了野兽。
一边是破釜沉舟,一边是后院着火,每个人都有那冠冕堂皇的入魔的借口,和不得不胜利的原因。
为了活下去,仅此而已。
打得已经不是敌人,而是命运。
每个向前冲的士兵,看到不是血液而是单纯的红,看到的不是生命而是冰冷的刀。
这上万人的混战,持续了一整天,龙啸桐骑着白马站在制高点俯瞰这一切,先前一切的布局一切的战略都显得毫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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