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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往地上盘腿一坐,苦笑着道:“如今臣与太后站在一条船上,一沉惧沉,无需再说这样的话……”
一个时辰后,坤和宫里,小皇帝一脸懵懂地坐在刚搬来的龙椅上,下方三张椅子,分别坐着两位辅臣:宰相苏桓和刑部尚书吴启,再一位,便是满脸怒容的长公主。
谢云舟小腿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这时正垂着头跪在龙椅旁,语气却十分镇定,将那段话又重复了一遍:“臣今日去值房看完奏章,走到御花园时便有一位公公来传话,说陛下急招我过去。
因那里离御书房不远,臣并未起疑心,谁知他说陛下并不在书房里,将臣一路领到一个僻静的入口,然后借口肚痛,说陛下在里面池子旁野钓,让臣先进去。
臣见左右并无侍卫已经觉得不妥,可又想弄清楚究竟,再往里走了两步,突然被横生的木刺给刮伤小腿,然后便痛得难以前行,正蹲下来想看一看伤口,长公主和苏相便冲了进来。”
长公主冷哼一声道:“编得倒是挺圆乎,可那位带你来的公公呢,为何按着谢大人的描述,在宫里找遍了也没找到人?明明是幽会被撞破,慌不择路往外跑的时候被扎了木刺。
这可是本宫和苏相亲眼所见,谢大人能怎么狡辩呢。”
苏相掀起眼皮转头看过去,冷冷道:“事关太后名节,无凭无据,公主怎能贸然下次断言。”
旁边吴启“嘿嘿”
一笑,将一盏茶推过去道:“苏相何必这么急着否认呢,先喝口茶去去火,等证据送上来再下定论也不迟。”
苏相心头一惊,莫非还能有什么证据不成。
正在这时,换好衣裳、梳好发髻的苏卿言带着两位宫女走进来,对小皇帝行礼道:“参加陛下。”
小皇帝被驾到这个位置,本就听得不明就里,又为姨姨着急,这时见到她差点哭出来,然后便收到太后的眼神安抚,心下稍安,吸了吸鼻子道:“母后免礼,先坐下吧。”
谁知苏卿言的身姿稳稳不动,提高了声音道:“陛下真的相信他们所说之事吗?”
小皇帝眨巴着眼皮,本能就回道:“朕不信,朕万万不会信的!”
这时,旁边的长公主冷笑一声,道:“陛下年幼,哪懂得这些事。
有道是清者自清,太后娘娘若是心里没鬼,何必急着让陛下帮你出头呢?”
苏卿言将目光扫过去,道:“公主觉得哀家心里该有什么鬼?方才的情境有苏相和公主一同为证,谢大人跌倒的地方,根本就看不见哀家沐浴的池子,无非是有人陷害不成,硬想往哀家身上泼脏水。”
公主瞪着眼还未开口,刑部尚书吴启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轻咳一声道:“那臣便斗胆问一句,太后为何会选在那样偏僻的地方沐浴,身边既无宫女伺候,也不见侍卫看守,这是不是也太不合常理了。”
苏卿言抬着下巴道:“那两名侍卫哀家已经找到,他们说那时看见有黑影跑过去,这时有一名嬷嬷很惊慌地过来说被抢了东西,他们怕有刺客进宫便先去追赶,再回来时,那嬷嬷已经不见。
而哀家的两名宫女,青竹是去拿更换的衣裳,刚好碰上同乡嬷嬷被拉着多聊了几句,红叶去坤和宫找青竹,因没有找到,就多呆了会儿。
红叶和青竹就在这里,两名侍卫也在外守着,他们全都可以作证哀家的清白。”
公主手抚着鬓发道:“呵,哪有这么巧的事,这一桩桩事严丝合缝,恰恰就给太后和谢大人留下了单独相会的时间。
更何况,侍卫和宫女都是太后的人,他们说的什么供词,还不全凭太后的意思。”
苏相皱起眉,带着讽意道:“公主不信供词,也不信谢大人所言,一口咬定太后与外臣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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