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给他找借口。
我还不知道你俩蛇鼠一窝么,”
项桓冷眼一睇,把她往前推了推,随后又拉住宛遥,“别管他们,跟着我走。”
感觉现在解释多半让他脸上挂不住,她只好颇内疚地回头朝淮生看了一眼——对不住!
幸而后者没什么表情。
甬道是笔直的,正中的位置有个四四方方宽敞的石室,除此之外几乎是一条道走到黑。
“这地方也不备盏灯。”
项桓随口抱怨,“你之前来探过,路可通畅?”
话问的是淮生,她嗯了声应道:“没有问题,从此地出去就是山寨背后的官道,来回也不过一炷香。”
逃难逃得匆忙,谁也没带火把,只好这么摸黑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队伍渐次停了下来,落在后面的纷纷垫脚张望,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此时,一声粗口回荡在四周的石壁上。
打头的几人气急败坏的骂,然而嗓音中还带着不易察觉的悲愤:“天杀的,他们把出口堵了!”
人群中登时哗然。
前无出路,后有追兵,不上不下的卡在这里,简直比一刀挺尸还要叫人煎熬难受。
女眷们张皇失措的担忧着。
“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又回去吧!”
“肯定不行,外面全是叛军,回去也是个死。”
“那怎么办,咱们又没食物又没水的,能耗到几时……”
……
宇文钧摁了摁堵得死死的石墙,纹丝不动,于是回头高声问说:“只有一条出路吗?还有没有别的可以走?”
寨中的山贼苦着脸回答:“密道是杨大哥带着我们一起挖的,就这么一条,没其他的了。”
他自己问这句话其实也没抱什么希望,毕竟一路走来看得清清楚楚,并无岔道。
出口是被大石封死的,兴许这帮人在外用上了火药。
眼下倒也没功夫想为什么温仰会知晓这条秘密小道,也没功夫确认寨子里是否出了内鬼,更没心思考虑旁边站着的是山贼还是人质,各自为阵的人们集体开始发愁。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事情仍旧毫无进展,起初慌乱的情绪一旦平息,众人也就渐渐从甬道内分散开来。
有的守在出口附近,企图盼着有奇迹出现,让这大石不攻自破,有的自暴自弃地抱头坐在地上等死,更多的人则是回到方才的石室里小憩。
毕竟兵荒马乱了一个上午,他们还未能得片刻喘息时间。
宛遥捡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取出腰间的水囊解渴,不一会儿项桓便提着枪过来了,挨在她旁边盘膝落座。
他一身藏蓝色的短褐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染着血,甫一靠近便闻到浓浓的腥味。
哐当一阵轻响,雪牙被搁在了墙边。
“不用派人到井口守着吗?”
宛遥把水递给他,“万一对方杀下来怎么办?”
“要下来早就下来了。”
项桓悬空倒了一大口,用袖子擦擦嘴,“我们怕他们突袭,他们也怕我们暗算,这种地形易守不易攻,此时损兵折将对温仰没好处,顶多也就安排几个人在外面把守。”
她听到这里才似懂非懂地点头。
项桓封好水袋,目光瞥见她挺乖巧地在理裙子,嘴唇忽然一抿,想起了什么;“诶——”
“刚刚吓着你没有?”
宛遥怔了怔,意识到他所指为何,如实地摇头。
少年的唇角扬起一个意外且赞许的弧度:“真看不出,你胆子挺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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