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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梦见那天下起大雨,安太太看着窗外的天气面露难色,担心留校的儿子并未带伞,难免会变成落汤鸡。
她假装自己有东西落下,得回去学校一趟,顺便给安瑞带伞。
临至校门口,她看见安瑞一手举着雨伞,一手揽过女孩行出。
他将半边的雨伞都给了那女孩子,以致于自己的肩膀被淋湿也浑然不觉。
那瞬间,她觉得她手中的雨伞简直就是个笑话。
她梦见自以为是朋友的班长以及她小群体在东窗事发后的嘴脸,“所以呢?传一传怎么了?谁会知道这事闹这么大?不是你说他喜欢温思茜吗?正好,我们帮安瑞捅破这窗纸,还不好么?”
“用我的名义造谣,算什么意思?”
“是你亲口说的啊,林明夏,你忘了吗?想翻脸不认人?翻呗,你得担心过后的日子了。”
她梦见楼道间的争吵,她委屈极了,但依旧不想让安瑞得逞,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
她只能当面摔门泄愤,恨不得那门摔在安瑞鼻子上,恨不得那门长出手替自己给安瑞一拳。
自己则是不争气地躲在门后哭,不想哭,眼泪却是这么流下来了。
她梦见那年补习班认识的男孩来到自己班级,他依旧不爱学习,和自己的好友们胡作非为,下课就往篮球场跑。
他察觉出班上敏感的氛围,以及暗戳戳地闲言碎语,在某一天坐在她身旁的空位,开心地对她打招呼,“小太阳钥匙扣!”
她梦见曹本松陪她去把长发剪短,她望向一旁等待的曹本松,“好看吗?”
“好看。”
他给予她无限的底气,放肆地去闯,不必忌讳什么。
在她最辛苦的时候,拉她一把的是曹本松,那个所有人都带着有色眼镜看待他的混混。
林明夏陡然清醒,她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她摸摸自己的脸颊,睡梦中流下的眼泪已成一道道泪痕。
她闭上眼,打算重新入睡,脑海里不断涌入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依旧不得好眠。
林明夏起身去书桌拿过mp3和耳机打算听歌入眠,无意中瞥见小圆鱼缸,几只小小的孔雀鱼在里头游得自在。
鱼缸旁边放着几副耳钻,是她洗澡之前摘下的——她特别珍惜这几副耳钻,生怕一个不小心弄坏了。
如今她闲来无事,反正也睡不着,干脆坐在书桌前观察鱼类究竟如何睡觉。
所以当安瑞一大早看到林明夏打扮整齐从家门出来时,眼里都是掩不住的惊讶。
“怎么那么早?”
“睡不着。”
林明夏弯腰系鞋带,抬头望向安瑞,发现他眼底下的黑眼圈,“你昨晚也没睡好吗?”
安瑞没有回答,昨夜在他梦里肆意妄为的人,此刻拎起书包往楼下走去。
他跟上她的脚步,一起到巴士站等巴士。
凌晨六点半的天空呈深灰色,街道上仅有寥寥几人正在赶路,与白天拥挤喧闹混杂人群的情景截然不同,巴士站内几位上班族拎着公事包在等巴士的当儿同时打起盹,冷风拂过,留下它独特气息。
林明夏戴着耳机听歌,冷不防被安瑞递过来的东西烫得一颤。
是一瓶热豆浆和包子。
“你还没吃早餐吧?”
“那你呢?”
他手上只得那么一份,林明夏不由自主地问道。
“我的那份在书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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