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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平跟着拧开汽水瓶,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情。
西里斯·布莱克无论怎么跟他们抱怨,他都毋庸置疑是上流社会的一份子。
他拥有随时后悔的权力。
对于布莱克这样的人来说,感同身受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他可以怜悯与同情,但是他无法真的感受。
这一点詹姆斯·波特也是一样的。
不管自己与好友有多亲近,有多无话不说,真正的感同身受却是一件更加困难的事情,像是隔绝在他们中间的真空地带;卢平不觉得自己有一天会真的敞开心扉,这些话他无法跟这么亲密的人说。
他害怕伤害到他们,也害怕他们伤害自己。
“总之,安多米达的名字,被他们烧掉了。
墙壁上的挂毯被烧了一个洞,黑漆漆的。”
西里斯说道,“我当时就站在旁边,雷古拉斯也在。
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情是一个罕见的个例,是布莱克家唯一一个耻辱;但是我隐约觉得,他们也在告诫其他人、尤其是我。”
讲到这里,布莱克的情绪有些低落。
“雷古拉斯看着我,他没有看挂毯。”
布莱克低声说,“我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想法,但我不敢知道。”
****
狼毒药剂起作用了。
卢平坐在尖叫棚屋的小床上,巨大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整个人埋在阴影里——又或者他就是阴影本身。
因为清醒,他可以很清楚地看着庞弗雷夫人坐在自己旁边,用魔杖照亮笔记本,在记录魔药配方和效果。
她似乎有些困了,哈欠打了好几个,到最后就连卢平也有点困了。
语言成了横亘在二人中间的天堑。
卢平伸出爪子,这双毛茸茸的、丑陋的狼人的爪子,用魔杖写字:【感谢你,庞弗雷夫人。
】
布里奥妮抬起头。
很明显,她喝的清醒药剂并不足以让她一整夜保持清醒,此时已经困的不明所以了。
“不客气,卢平先生,这是我应当做的。
反而是你,一直以来受苦了。”
布里奥妮迷迷糊糊地说。
卢平觉得很多人说得没错,庞弗雷夫人身上有一种令人信任的气息,安静、和谐,像是在雪地里点燃的松木。
他忽然有一种磅礴的倾诉欲,与汹涌的热烈的渴望,那种被点燃的孤独忽然难以接受起来。
【我很羡慕西里斯和詹姆斯,真的。
】
拿着魔杖讲话多少有些费劲。
布里奥妮仔细阅读着卢平潦草又努力的字迹,尽量辨认出来,又尽量猜测卢平在狭窄的语句里包含的更深层的意思。
【西里斯和詹姆斯的家庭太优越了,我觉得他们永远都没有办法与我真正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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