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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跃知道他疼,也知道宁冉恨他,可是,他同样清楚不爱的反面是彻底的淡漠,现在的恨有多少,以前的爱就有多少。
他终究还会心疼他,宁冉太会苦自己,出轨那事发生的时候这弟弟就该揍胡方旭似的狠狠揍他一顿,到现在他还是这样想。
但是,宁冉在电话里问他安好的时候,他在瞬间清醒了,他近乎仓惶地结束了这次通话。
前胸伤口的痛楚如针扎一般细微,但清晰分明。
到达目的地已经是下午四点半,陈跃停好车,纸条上的电话拨出去,半个小时后,有辆车到他们约定的位置来接他。
开车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陈跃觉得有些面熟,他认真看了下,当年还真是见过。
车一路向着郊外驶去,他问,“瞿大哥的旧伤今年特别厉害?”
那人回答简单利落,“大校的旧伤休养一周已经见好了。”
(一二一)
陈跃这一次瞿墨云的收获,瞿墨云只告诉他三件事,第一,陈迁上头那位大势已去,第二,让他们不要再妄动。
瞿墨云和陈迁以前私交甚笃,但终究因故决裂十数年,如今又各自有各自的立场,现在能干脆地告知他们这些,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知道陈飞最近要去北方,此行的目的自然是打通关节,从疗养院出来,立刻拨通陈飞家的电话,电话是他二嫂接的,得知陈飞上周五晚就已经出发,陈跃心一下沉到了底。
陈跃心急火燎,陈飞的手机他打了一次没通,索性打了他大哥的电话,电话一次接通,陈跃迫不及待嘶吼出声,“你到底要干什么?既然已经决定让我来见那个人,为什么不等我见过他再让陈飞出去?钱是小事,那事多冒险你不会不知道。”
“你在跟谁说话?”
陈迁冷冷打断他。
陈跃忍住气,瞿墨云的话他一字一句地复述给陈迁,陈迁没什么意外,更是不置一词,陈跃立刻挂断了电话。
他把自己砸进去半点没后悔,但这事到底要拖累多少人,没想太多,他拿起手机,再次打给陈飞。
宁冉是周一下午接到疗养院来电的,完全是晴天霹雳,电话那头很快说完,宁冉脑子空了几秒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立刻拿起车钥匙大步走出办公室。
走在路上,他腿有些发抖,下午,他妈再次发病情绪极度激动时突然倒地不起,从有微弱的意识到完全昏迷只是很短的时间,初步诊断是脑溢血,目前正在抢救中。
他妈的高血压是去年发现的,这也是他去年秋天之后毅然决定把她送到专业疗养院的原因之一。
他车开得很快,数次询问,终于走进急救室外的时候,隔着玻璃,他看见躺在床上的人,身上接着许多贴片导线,床边他叫不出名字的仪器上闪烁的线条和数字,是她命悬一线的生命指征。
大夫从病房出来,宁冉很快迎上去,“她怎么样?”
大夫认真看着他,“CT诊断为急性脑桥出血,同样的病例,中枢性高热出现的这么早的很少见,这表示间脑受损,可能加速病情的发展,病人的血压很高,持续高血压可能导致病情急剧恶化,我们现在只能用降压药暂时为她降低舒张压,但存在的风险是低灌注或脑梗死。”
他一口气说完,“宁先生,您的母亲现在的情况非常不乐观,昏迷程度还在逐步加重,我们会尽力救治她,但是,您要有心理准备。
她的出血量不小,接下来四十八个小时内可能出现应激性消化道溃疡,脑疝,甚至,多个器官功能衰竭。”
宁冉死死盯住他的眼睛,“能手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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