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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飞烟回到房中,斜卧在塌中。
手轻抚着小腹,眸光悲伤哀凉。
这孩子出生注定没有父亲,但是她还是决定将这孩子留下来。
这孩子不仅仅是凤阙舒的血脉,更是她对原本就不留恋的红尘所生出的眷恋。
原本该长眠于寒玉棺中的人此时左手撑着额头坐于玄玉座上。
墨发自指间穿过,苍白的脸色掩不住眉宇间的妖魅,红色的锦袍被殿中千盏琉璃明灯映得霞光灿烂。
严邵丕坐着步辇被侍从抬着进入了无色殿正殿,被顾飞烟打伤强行站立后,他的双腿便麻木无力:“殿下。”
他摇着羽扇,看着玉座之上的凤阙舒,神态恭敬地唤道。
凤阙舒凤眸微张,玉般的手划过乌亮的发丝,轻轻搁在玄玉扶手之上:“先生不必多礼,是我连累先生了。”
他轻轻咳嗽了几下,因为解药服得晚,血流的过多,所以身子仍是有些虚。
顾飞烟打伤严邵丕还是他的原因,是他命令严邵丕阻止顾飞烟带他离开从极之渊的。
不知想到什么,他的嘴角泛起一个不易觉察的笑容,转瞬即逝。
同样都没有任何表情,但可以明显感受到那张妖丽的面容一瞬间柔和了起来。
不过这表情并未逃脱得了神机军师的一双慧眼,他摇着羽扇问出了他的疑惑:“殿下既然如此放不下王妃,为何还要这么做?”
严邵丕的眼睛一向都满是精明之光,此时也笼上了疑云。
身为凤阙舒心腹的他自然知晓凤阙舒对顾飞烟有多疼惜,舍不得她伤半分。
但是这次却亲手在顾飞烟心中狠狠划下一道致命地伤痕。
就连他这个旁观之人都不忍看顾飞烟那种心如死灰的伤痛,真不知深爱她的凤阙舒是如何能下得了手?
凤阙舒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宝座上的莲花纹,凤眸潋滟黯然了琉璃明灯万千流光:“君释旋对烟儿的心思可从来没有断过……我是不会让烟儿在心底给他留有余地的,一点也不行。”
即便顾飞烟心中已经放下了君释旋,但不可能全然放下。
顾飞烟虽然淡情,但不是无情。
君释旋与她相伴十年,是他不曾参与的,错过的十年,也是君释旋夺回顾飞烟的筹码。
既然如此,那便彻底抹去好了。
天山雪莲之事,足以让顾飞烟心底对君释旋那点浅薄的牵念彻底抛却,而碧落绝之事,则足以让她彻底看清她自己的内心。
明明是醋意十足的话却被他说得优雅无比,阴柔的语气似是缱绻柔然,而话背后的谋划却诡谲深沉。
严邵丕默然,如此缜密的布局,这样对付情敌,也只有凤阙舒这个肠子九曲十八弯的人才会做得出来。
凤阙舒浅笑慵然,即便脸上失了血色,依旧美得让百花失色。
在天山雪莲给出之时,整盘棋便已开始落子。
天山雪莲共有四十九瓣莲瓣,而给顾飞烟不知晓的是给她的天山雪莲莲瓣是四十四瓣,五瓣天山雪莲的剂量足以配置碧落绝的解药。
在成亲的最初他不碰顾飞烟是因为那是顾飞烟对他与对君释旋的感情还不明朗,在这种情况下碰了她,只怕要真正得到她的心就会更加艰难。
之后不动声色的引诱,一点点占据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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