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严默没有融合少年的记忆,他一定会以为项链和刺青不过是来自人类爱美天性的产物,但现在他知道这两样东西在这里更代表了阶级地位和社会分工的不同。
不同的刺青纹路和不同的项链材料及样式分别戴在不同地位的人身上,绝对不能混乱,刺错和戴错都会受到惩罚。
脸上没有刺青的,大多只有孩子和没有战斗力的妇女。
奴隶也有奴隶的刺青,一般会纹在背上或肩头处。
当奴隶被转卖转送时,他原主人留下的痕迹会被后来的主人烫掉,所以有些奴隶背上会有重复的烫伤疤痕。
摸摸自个儿的脸,他脸上没有刺青,因为他还没有达到一级战士的资格。
刺青弄不好会造成感染发烧,他的主人没有急着在他身上留下记号,大概是看他伤势太重,既怕养不活浪费刺青的工夫,又怕刺下去让他伤上加伤吧?
等那小子回来,他得好好跟对方说道说道,看能不能尽量拖延刺青的时间。
一旦被打上奴隶的记号,他想脱离奴隶身份,除非他的武力值达到三级战士的水准,否则他就只能一辈子做奴隶。
而不知道腿伤将来会痊愈到哪种程度的他,对提升自身武力值毫无信心,何况他原本就是脑力和技术工作者。
“姐,帮我拿块兽皮出来,快!”
严默看到祭司弟子从大河帐篷走出,立刻一推草町道。
草町不明所以,还是钻进原战的帐篷,从里面拿了块毛都快脱尽的废料兽皮出来。
严默抓过兽皮,也不管干净不干净,往自己伤腿上一蒙,随即躺倒在地上装死。
草町也聪慧,看他那样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把少年往后面推了推,她跪在了少年的伤腿前,把伤腿挡了个严严实实。
祭司六人大步从他们身前走过,抱着一个兽皮包裹的祭司弟子走在最后面,经过两人身边时,目光朝他们身上随意一扫。
“咦?”
祭司弟子站住脚步。
草町心里一紧。
严默闭上眼睛,感觉到有人向他们靠近。
那祭司弟子踢了踢草町,“那锅里是什么?”
草町转头看了看小号石锅,惶恐地回答:“大人,是一种捣碎的野草。”
“干什么用的?”
“不、不知道,就是采回来瞎折腾,我弟弟被他主人打了,伤得很重,我就想救救他,大人,求你救救我弟弟吧!”
草町忽然对祭司弟子磕起头来。
祭司弟子冷哼一声,直接走人。
草町头抵在地上,直到祭司一行走得看不见,才敢慢慢抬起。
严默抓紧的拳头也慢慢放松,草町的机智和仁义救了他一次。
“姐,谢谢。”
这声姐,严默叫得很真诚。
草町回身,揉了揉他的头发,眼中有怜悯也有一丝悲伤,“我有两个弟弟,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死了,剩下两人都被卖到了别的部落,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