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盛凯,季见予鞋都不记得换,留给他的只有一袭冷气和一桌凉掉的饭菜,他又跑到卧室,最后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一遍遍拨打无人应答的号码。
四周只有他滚烫急促的喘气。
最后一次,季见予耐性耗尽,摁掉一串温馨提示音,爆了句脏话,反手掀翻立在沙发前的那台烘干机。
苏冷嫌冬天收回来的衣服都有潮湿的凉气,她总有闲暇光阴可以坐下来消磨,放一部电影把衣物每一面都熏染上热烘烘的香气。
季见予瘫坐下来,费力扯开领口,阴郁地笑。
她总有办法让他更不好过。
那天她带回来的茶叶,也是伏天茉莉,和谢鸣今天带去病房的一样包装,他问她茶叶哪来的,她也没说真话。
看谢鸣和老爷子的关系,说不定谢鸣这个前男友比他这个现任丈夫在老爷子心里的地位更高。
他们才谈了多久恋爱,就见过家长了?
季见予不得不承认,他被一种深深的屈辱和嫉妒折磨着。
或许真如她所说,只有他被绿了而已,她和每一个前任在分手后依旧往来密切,可以毫无龃龉的做挚友,她和家人有难,其实他季见予未必插得上队给予帮助。
想通这一点,季见予几乎是赌气将车头调转去了尤眉兰病房。
他太懂得怎么往她身上插刀子最致命。
可他没想到,没等他将匕首递出去,苏冷就先给了他一记重锤。
他失约,没准时准点出现在家里,和她共进由她亲自下厨完成的一顿晚餐,所以人现在不见了。
季见予找不到她。
胸口充盈起前所未有的慌忙,季见予支手搭在膝头扶额,呼吸深重地等待陈弥接通电话。
此刻季见予有些庆幸苏冷身边十年如一日都是那几个脑袋空空的富二代朋友。
电话是严觉景接的,季见予立马领悟,嘴角扬起一丝笃定的笑,翘起腿往后靠,“严老板,新年快乐,我找陈弥。”
严觉景估计没反应过来,马屁也没来得及拍就把电话递了出去,陈弥拧眉眼神幽怨盯着严觉景,聆听片刻,卷起自己一缕头发,冷笑:“季总老婆找不到了呀,那您赶紧去找啊,打电话给我有什么用呢?”
季见予单手点了支烟,面无表情,“陈小姐和她不是闺蜜吗,你们一起骗过我。”
多少年前的事了。
陈弥心头一悸,无论过去多少年,她也忘不了那次自作聪明和季见予博弈的通话,他这个人,太精明强势了,能洞悉一切。
不过这次,苏冷真的没和她在一起。
陈弥被彻底激怒,无所顾忌,“你神经病吧季见予,骗你怎么了,你心眼□□这么大啊,一件事记这么多年,苏冷对你有这么重要吗?我跟你说,她早受够当什么季太太了,她本来就不想嫁给你,你恨她,她还恨你呢,以前和你在一起你就一堆狗屁规矩,不让去酒吧不让吃垃圾食品不让和别的男人说话,她谈过的每一个男朋友都比你好,杨易杰你记得吧,你连杨易杰一根小拇指都比不上!
至少他懂得尊重人,现在你们家也一堆条条框框,正常人和你在一起做你们文家的儿媳妇都得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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