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事陪着笑脸,忙道:“怎么会,定然是这些刁奴的错,您何苦与她们动气,没得气坏了身子。”
娇娘轻哼一声,红唇轻勾:“倒没瞧出张管事还是个心慈手软的。”
张管事苦笑一声,刚要开口解释,就听同贵扬声道:“这种刁奴,换做在王府里,哪里还能留得命在,背地里胡乱编排主子,这罪就饶不得,不说杖毙也得灌了哑药发卖了去,张管事若是不忍,只管交给我来做就是了。”
同贵眼里含笑,一双杏眼水莹莹的看着张管事。
张管事虽不在王府里伺候,可也晓得王府的规矩,知晓同贵这话并不是唬人的,只是,这些婆子到底是别庄的老仆,真杖毙或是发卖倒是让他于心不忍,咬了咬牙,心里发了狠,便朝娇娘一躬身,说道:“这些刁奴是该给些教训,主子面前哪里容得奴才放肆,您看杖责二十如何?”
说这杖责二十瞧着轻敲,可真打下去,这些半老的婆子哪里能受得住,半条命必然是要去了的。
杖责二十?娇娘轻挑起了娥眉,让这些刁奴留了半条命日后给她找不自在?
轻声一笑,娇娘虚扶起张管事,淡声道:“这些刁奴若是不给她们张长记性,日后说不得要犯下大错,我瞧着杖责二十倒是便宜了她们,便再加上三十吧!”
张管事先是一愣,又压下满腹惊恐,这些婆子可不是什么强壮的侍卫,五十板子下去,可就生生的要了她们的命,想到这里,张管事眼底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心里一叹,却是不敢再多言,只命人绑起了这几个婆子,又招来了小厮去取那红漆木板来。
想那红漆木板当真是许久没有派上用场了,竟有些陈旧斑驳,且动手的这些小厮许也是不曾使过这板子,第一下下去仅是打的几个婆子痛呼一声。
娇娘哼笑一声,与同喜道:“去指点一下吧!
这般倒是跟挠痒痒没有什么区别。”
同喜一福身,笑道:“那奴婢便去指点一二。”
说着,便走到最旁边那两个小厮面前,指着被压在木凳上挣扎的婆子道:“你们当真是生手,竟不知道这杖责可不是打在这臀腰之处。”
一边说着,同喜把手压在了那婆子的脊背上,说道:“打在这里,才是杖责。”
那二个小厮愣愣的,口中称是,又见主子在一旁瞧着,知晓这是不让人放水之意,咽了咽吐沫,心里一发狠,也下了狠手,一下下打在了同喜刚刚按压的位置。
那些小厮有样学样,一个个都下了狠手,起初那些婆子还呜呜咽咽的哭叫着,到了后来,却是有气进而无气出,腥浓的气味也在空气中飘散,鲜血顺着木凳流淌在了地上,漫延开来。
同喜却是个胆大的,见那几个婆子没了声响,便让小厮先停下了动作,走上前去,也不在意踩在了血上,抬手朝一个婆子的鼻子下探去,之后皱了皱眉头,按个探过她们的鼻息,说道:“当真是养尊处优惯了,这四十板子都没到,竟都断了气。”
话语微顿,同喜冷笑一声,继续道:“这般去了也算是她们的福气了。”
娇娘收回视线,淡淡一笑:“人既殁了,便赏她们一分体面吧!
让家里人把人带回去好好安葬吧!”
“主子倒是仁慈。”
同贵朝着那些断了气的婆子撇了下嘴角,说道:“要是搁王府或是承恩侯府,莫说是赏她们体面,便是这杖责也是要继续下去的,断不能因人没了气,就这般了之。”
仁慈?张管事身体一僵,那些小厮不由自主的缩了下身子,皆朝着那一片狼藉血腥之处瞧去,之后不无惊恐的看向了娇娘,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做心狠手辣,他们甚至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如娇花软玉似的女子,面对这种鲜血淋漓的场景,竟是如此的不动声色,目光甚至平静的兴不起半点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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