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搔首踟蹰了好一会儿,她愣是走不出那扇门,最后挫败地横摔在床中央。
谢端若洗完澡出来,正好看见铁真真躺在床上发牢骚,他上前捡起那只被踹翻的CHANEL,顺手解救幸存在她脚趾上摇摇欲坠的另一只拖鞋,整整齐齐摆在地毯上。
“铁大小姐,可否让我一半床位?”
铁真真双手撑在腰侧,凭借强大的核心往里退,顺着姿势趴坐在被褥上。
她瞟了眼墙角那樽落地钟,还不到九点半,不解道:“你就要睡啦?!
这么早?”
“等一会儿。”
谢端若饶有兴致地俯视她,平静地滚了下喉结,“你再保持这个姿势,我可能得再熬上一阵了。”
“嗯?”
铁真真不明所以低头打量自己,意会之后面上不由得一烫,惊急之下抄起床头柜的书就往他身上砸。
没个正形儿!
谢端若闲适地翻开那本《世说新语》,扉页两行小楷力透纸背,无端惹得他心头闷胀。
——真真生日快乐,2013年6月1日,蒋承聿赠。
十年过去,书本崭新如初,谢端若冷润的眼神里泛着讽刺。
青梅竹马又如何,区区过客。
“铁懿臻,要不要听睡前故事?”
铁真真脸还红着,粗声拒绝:“不听!”
谢端若慵懒地倚坐在床头,随意将书翻开一半儿,铁真真隐隐察觉到了他的气场,酸不溜秋。
翻书声爽脆,她没忍住偏头打量谢端若,看到书面什么都明白了。
那是年少时蒋承聿送给她的礼物,彼时她文言文学得吃力,蒋承聿还故意送她无译版,于是这本《世说新语》只能流落在卧室里起到一个装饰作用。
铁真真不是很想疏解这个善妒的男人,任谢端若不痛快,她冲她的浪。
不期然刷到一个献礼片混剪,配乐依旧是《不枉》副歌,铁真真抱着枕头趴在床上发散思维,或许,妈妈也在等她呢?
那她可不可以去找她。
短视频稀碎循环的嘈杂声消停了,身旁的人攥着手机在失神,谢端若合上书,说道:“安安,我渴了,你能去厨房给我倒一杯柠檬水吗?”
铁真真抬颌吊着t眼梢睨他,旁边就安置有一个水吧,他谢大导演可真是会使唤人呢!
呛人的话还未说出口,她倏然意识到下楼势必经过程鸾的房间,谢端若并非真的渴,他只是……看出了她的怯懦,还要维护她的自尊心,给她寻了另一个动机。
“好。”
鞋子被放在谢端若那一侧,铁真真爬着从他身上翻过,坐在床沿穿鞋,某一瞬间,仿佛被什么主宰了身体,许是出于感动,抑或是误会他的心虚,她迅速俯身虚虚地抱了谢端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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