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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案上摆着的首饰一片金灿灿,疏雨一看就知道这应该是宫里和曾美人给曾谙出嫁做添妆的金子宝石,如今兴冲冲的往鬓边戴的却是她的姐妹。
这些人当真是不要脸。
河玉还没看出那边的门道,就见姐姐浑身上下冒出一股股冷气,下一秒就脚步如风的调头快步往外走,小幺连忙扔下单子跟着往外跑。
河玉犹犹豫豫的想去又不想去,点的点心还没端来呢……
“阿姐,这步摇打的好,灵蝶抱蕊,这样富丽堂皇的赤金宝石,也只有阿姐这般明艳动人的美人才配得上!”
紫衣小娘子看着面前的高傲的姐姐讨好笑道,望着手上的金步摇,却忍不住的露出几丝贪婪。
那衣着明显更精致一层的高髻女子矜持地点点头,看着这簪子却有些带着嫌弃,“黄金这般的俗物也就勉强罢了,若是当初那吃里扒外的一家没抢我们家的东西,本姑娘何必如此委屈求全!”
说罢狠狠瞪那角落中的曾谙一眼,身侧的紫裙娘子拉长声音附和道:“偏偏有些人不知好歹,就爱与那黑心烂肺的一家子纠缠,你瞧瞧……人家阿耶如今只能给娄大将军提鞋脸都丢尽了,那里还顾得上你!”
曾谙的脸色隐在角落里白得有些发青,她愈发的瘦了,垂着眼,像是无知无觉得木偶,那两姐妹冷含酸捏醋的明讽几句,见她毫无反应便也觉得无趣。
正当她扭捏的低头去瞧这口中瞧不上的金簪,就听二楼阶梯处传来一声冷笑。
“曾大娘子竟日日这般挂念我和我的家人呢?”
曾大娘子脸上的神情一僵,抬头看去,就见面前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寻常的半旧襦裙,乌软柔亮的发丝间未着只簪了两支玉钗,面色淡淡的看着她。
手指捏紧了衣摆,粗糙的金线在用力之下擦得她指腹发疼。
明明现在她才是更华丽辉煌的那个,凭什么纪疏雨在她面前还是这副看不起她的高傲嘴脸!
入京的那场宫宴,她就是这样,浑身矜贵的端坐在上,冷淡的撇他们一眼,连正眼都未曾施舍她们这些臣下之女,看她们如看蝼蚁的傲慢。
呵,高高在上的郡主娘娘如今穿着打扮连她这个中州刺史家的女儿都不如了……曾大娘子冷笑的审视她一眼,
“这般寒酸的是谁?”
有转身望向陪侍在侧的刘掌柜,故意道,“这二楼可是只有在撒珠楼定了首饰的才能进来的,掌柜可不能因为有人空有个名头就将人放了进来!”
“订了首饰?”
疏雨脸上怒气更甚,“这是谁的首饰,你这是连亲姊妹的东西都抢得理所当然,你说是谁不知廉耻?”
曾谙目光切切的望着疏雨,看着浑身冒火的疏雨和愤愤不平的曾大娘子一来一回,嘴唇一动却没说出话来,只好恳求似的望了一眼呆立在侧的刘掌柜。
曾大娘子依然对耶娘说了无数遍的陈年旧事耿耿于怀,字字句句皆是离不开,‘若是’,‘当年’。
“你当我不知道当年是有什么事?”
疏雨唇角一钩,就在这等着呢,“你阿耶阿娘各个都不要脸,当初不过是替我阿耶说了一句好话,便自以为恩情,你们扪心自问这个中州刺史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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