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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没有跟父亲联系。
离开罗莎蒙德,我与他的最后一丝联系似乎也断开了。
我时常想,若我当时没有写出那封信,会不会不一样,我是不是还能留住一个慈爱的父亲,继续做我那个无忧无虑的庄园小姐。
往事随风,我已经快不记得罗莎蒙德午后的样子,想不起下午三点的小调,斑驳的红砖,满墙的爬山虎,长满浆果的小径,还有那满园盛放的玫瑰花,也看不见当年因为练琵琶而在手上留下的薄茧了。
婚礼结束的那天晚上,加百列带来了几个木箱子,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加百列说,这是中国的习俗。
女儿出嫁,父亲砍了院子里的香樟树做成箱子,为女儿作嫁妆。
打开,里面是数不尽的财物和字画书籍。
加百列还将父亲的话转达给我,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想,就回到父亲这里,这是你的家。”
当时我就想,我不能再和他有一丝一毫的联系了。
我答应过的,往事随风。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昨晚尤利西斯没有回来。
我们在上东区买了一套联排别墅,精致舒适,晨间阳光熹微,我吃了一份牛油果沙律,心情大好,也落得清净。
在中央公园逛了几圈,我决定去大都会博物馆看看。
“Hey,beauty.”
我驻足一尊华国瓷器面前,正欲仔细欣赏,就被一句轻佻的英语吓了一跳。
又是昨晚那个金发少年。
我扭头又想走,就被截住了。
我假装听不懂英语,他就拿加上比划,“Wecanmeettwice,istheChinesesayfate.”
“YouareChinesefairy.”
他用蹩脚的华文说了一次,“中国仙女”
我笑了,答应和他一起完成博物馆之旅,并交换了姓名。
这个金发碧眼的少年叫Gatsby,今年十八岁。
我认真地给他介绍华国文物,遇上当代艺术,我也能讲上几句,毕竟要不是我去意已决,伯希和先生恨不得把我绑在巴黎大学当教授。
令我意外的是,盖茨比对各种展品也很有见解。
交谈中得知,他的母亲是纽约大学的艺术史教授。
因为有共同话题,我们相谈甚欢。
一幅《安第斯山脉深处》吸引我驻足。
“Thisisfromtheauthor'ssecondtriptoSouthAmerican.Anexcellentlandscapepainting.”
看我看的那样认真,他又朝我抛了个媚眼,“DoyoulikeitMaybeIcanaskmydadtobuyitformeandgiveittoyou.”
我有些无语,“Notreally,itjustremindsmeofmytriptoSouthAmericawithmyhusband.”
我又补充,“AndactuallyIcanbuyitbymyself.”
那次旅程,我们不仅去了布宜诺斯艾利斯,我们几乎把整个南美洲都游玩尽了。
从哈瓦那到玻利维亚,从圣地亚哥到到普罗维登西亚,从累西腓到利马。
那时我们像春日的两朵玫瑰,不知疲倦地在世界各地绽放。
我们可以片刻不停地攀登安第斯山脉,可以在深夜的科尔多瓦街头和当地人一起跳探戈,可以用mojito配摄政鸡当早餐,可以等待几天只为了一睹沙漠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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