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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什么胃口。”
李妩面无表情打断她的话,就好似压根没听到方才那些话一样,自顾自吩咐着:“端一碗金丝红枣粥来,垫垫肚子即可。”
素筝一噎,见自家主子不愿再听关于陛下的事,遂也不再多说,刚准备下去端吃食,忽又想起什么,停下脚步道:“对了,奴婢还有一事要禀,今早刘总管并未随陛下去宣政殿,换了身常服,好似是出宫办差?”
闻言,李妩眉心微动,沉吟片刻,她问:“可知他去哪了?”
“这个奴婢就不知了。”
素筝摇头,察言观色道:“不然等他回来,奴婢跟他套套近乎,打听两句?”
李妩稍作思忖,摇了摇头:“暂且不要,等他回来,看情况再说。”
若她没烧糊涂,昨夜裴青玄好似说过,要给她找回镯子,难道他派刘进忠找镯子去了?
大病未愈,她这会儿脑袋还昏沉得厉害,便也不再为难自己,继续缩回温暖衾被间闭目养神。
午间暖阳映照着金色琉璃瓦,远远看去,一片浮光跃金。
宣政殿朝议散罢,见着一袭朱色团龙纹衮服的皇帝出来,刘进忠忙不迭上前复命,将调查的事如实禀报。
“李娘子的确于永丰十九年在大慈恩寺供了一盏长命灯,只是那盏灯并未署名。”
刘进忠边说边递上厚厚一沓票据:“这是寺里和尚功德簿上记载的那一页香油钱,剩下的是当铺典当的账簿,除了陛下说的那对翠玉镯子,还有不少其他的。
当铺掌柜的说,那一阵李娘子当了不少东西……”
也足见那时李家的拮据。
裴青玄面无情绪地翻过一遍,而后递还给刘进忠:“将当年她当出去的东西都赎回来。”
都赎回来了?刘进忠微诧,踟蹰一阵,小心翼翼问:“时隔好几年,有些典物怕是早已被人买走了……”
话音未落,一道冷冽视线掠过头皮,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那就去寻。”
“调派一队专使,顺藤摸瓜,总能寻到。
之后再如何行事,还需朕教你?”
“奴才不敢。”
刘进忠弓着身子,忙不迭道:“奴才知道该如何办了,陛下放心,奴才定将典当物都寻回来,保管物归原主。”
言语间,一抹华贵的织金朱色袍摆在眼前晃过,待那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稍远,刘进忠这才抬起眼,看着那道走向龙辇的高大身影,长长舒了口气。
只是再低头看着手中厚厚一沓的票据,那口气又憋了回来,这么多,接下来怕是有的忙咯。
这日夜里,冷月如钩,高悬天穹。
喂完碗中最后一口汤药,裴青玄拿着巾帕替李妩擦嘴角,冷不丁问了一句:“既然供了长命灯,为何不署名?”
李妩眼皮微动,有一瞬诧异,转念再想,又在预料之中。
她没立刻答,仍是那副病恹恹的娇气模样靠在榻边,细白手指点了点案几上盛着各色蜜饯果脯的彩锦如意六角点心盒:“嘴里苦得很,先拿块蜜饯吃。”
裴青玄看她一眼,没说话,伸手去拿蜜饯。
“不要桃干,太甜了,吃得牙疼。”
视线在琳琅食盒里转了一圈,她略抬了抬下巴:“拿那个糖渍青梅吧。”
“天底下敢这般使唤皇帝的,也就阿妩一人。”
嘴上这般说,裴青玄还是照她说的,拿了块青梅果,慢条斯理递到她的嘴边:“吃罢。”
李妩将那小巧精致的青梅果含入,牙齿咬开,酸酸甜甜的滋味便在舌尖弥漫开来,汤药的苦味也冲淡许多,原本皱起的眉头也缓缓舒展。
她重新躺靠在枕头上,乌眸看向他:“你如何知道我供了长命灯?”
不等他答,她眯眸,语气不善:“你调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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