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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听说房主不在,没有伤亡,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但此时我无心挂怀别人的安危,只想解决我自己惹出的麻烦。
我加快脚步回到住处,房间里仍静悄悄的。
男人还维持着我摆给他的姿势睡在我的床上,并不明亮的月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脸上,不像普通欧美人那样高耸、却胜于流畅的眉骨被镀了一层清透的白。
我走过去将他扶起来,给他套上衣服,准备想办法给他喂药。
他还没有恢复自主意识,我担心灌药会呛到他,更何况受严重外伤的人并不能喝水。
昏睡的男人并不知道我在因他发愁,安静地靠在我身上,宛如靠在圣母怀抱中的圣子。
即使清理过身体,他身上仍有一种淡淡的鲜血味道,好像这种味道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肉,却不知是来自替世人受苦奉献的自身的血,还是攘除罪孽不洁所沾染的罪人的血。
看着这张毫无意识的睡脸,我最终放弃了给他喂药的念头,又轻手轻脚把他放回床上。
时间已近午夜,我还没吃过晚饭,却也早就饿过了头,草草洗漱一番便准备睡下。
虽然床上有个大活人占着,但幸好这房间配的是双人床,我也不准备委屈自己睡沙发,而是打算睡剩下的一半床。
反正他睡得那么熟,我就只当身边多了个大型抱枕。
躺下之前,我看了看仍蹙着眉的男人,最后还是从包里拿出他在地铁站昏倒时从他手里滑落的手枪,放到他身旁。
做完这一切后,我背对他蜷缩在床的另一侧,闭上眼很快睡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疲惫,这一晚我睡得格外香甜,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大亮。
我茫然了片刻,才猛地一翻身坐起来,看见身边确实还躺着一个人。
看来真的不是梦。
我不知悲喜地想道。
他似乎还没恢复意识,因为这一晚他的姿势依旧没换过。
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有一点低烧,大概到底还是感染了。
我叹了口气,准备吃个饭再去买点退烧药。
好在刚到周末,这两天我并不需要上课,可以在家照顾他。
希望下周之前他能清醒过来,不要耽误我上课。
由于自己生活多年,我烧饭的水平还算马马虎虎,平时专挑些简单的做。
快速地煎了两个鸡蛋,又做了烤奶酪三明治,我叼着叉子把它们都端到卧室来,幻想用食物的香气唤醒我床上的睡美人。
大约是老天看我受了不少苦,终于大发慈悲地让我顺心了一次。
我才刚把面包塞到嘴里,就看见床上的男人动了动,低吟一声,翻过身睁开眼。
和昨晚疼醒时一样,他茫然了几秒,才将视线转向我。
我只好放下手里的三明治,向他点点头,“你醒了?”
男人愣愣地看着我。
比起昨晚,他眼神里的戒备似乎弱了几分,眼里盈着小动物似的湿润水光,好像一只在梦里被人领养回家的小狗。
他呆呆地点了点头,坐起身环顾一圈,才又看向我。
“这是你家?”
他问。
我点点头,跳下椅子从一旁的桌上拿起抗生素递向他,“既然醒了,就把药吃了吧。
你在发烧,伤口感染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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