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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井原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明明是笑着的,那笑容却达不到眼底,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却透着莫名的苦涩,这些沈西珂都看在眼里,心里也能猜到个七八分。
“你嫁人了,以后就不要来这种地方了,听见没?”
“哥,你管好自己吧!”
沈西珂抿了口酒,嘴上玩笑心里心疼。
“要是被我发现你来这,小心我抽你啊!
你可别忘了,这是我的场子。”
“知道啦!”
“他要是欺负你,你就给我打电话,我挑了他的手筋脚筋!”
“那我跟你拼命。”
“得得得!
还没嫁呢啊!
你说说,是你哥重要还是你老公重要?”
沈井原半醉半醒的笑着,唇上苍白一片。
“你。”
沈西珂突然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表情严肃,“哥,谁都没你重要。”
“咳咳!”
沈井原差点一口酒呛死,为掩饰感动干笑了几声,削瘦的俊脸棱角分明。
沈西珂不以为意,依然认真,“哥,对自己好点,我生孩子的时候还等着你的份子钱呢!”
“孩子...是啊...生孩子好啊...”
沈井原的目光突然失去了焦距,自言自语的,沈西珂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刚要岔开话头,却听见他这样问,
“你们女人,亲手做掉自己的骨肉,不会痛苦吗?”
他目若寒潭的望着她,满眼的忧伤,天知道他有多爱那个女人,天知道他沈井原多么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那个女人,怎么会如此狠心。
不会痛苦?怎么可能?那滋味,尤其是自己最爱的男人的骨血,不比剜肉舒坦。
沈西珂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颤抖,似乎被什么痛苦的记忆刮伤了眼,而仅仅一秒她便神色清明,目光如死水般平静。
“你知道,我堕过胎,我觉得不算痛苦,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基础死婴,有什么痛苦的?说实话,做掉不爱的人的孩子,真的不是件值得痛苦的事,一个女人如果做掉了你的孩子,那就证明她还不是真的爱你。”
她违背着自己的心,违背着深爱着哥哥的肖伊,说出这番谎话,只为了让他死心,不再沉湎。
人终究是自私的,即使她知道肖伊堕胎的真正原因,也不愿沈井原受一丝伤害。
肖伊,你死了,我会照顾你的妹妹,你的家人,我会感激你一辈子,可是唯独不能拉着我哥,我知道,他对你的感情有多深,可是我哥还有很长一段人生要走,还有很多幸福要路过,所以别怪我自私。
沈井原听着她这一番深刻的自我论述后,陷入了可怕的沉默,目光陡然冰冷起来,沈西珂要的就是这样,她要他恨肖伊,慢慢遗忘,再开始下一段人生,然后肖伊就会在沈井原的生命里消失,她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他知道这件事,最好永远不让他知道。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韩剧里的那种女主角身患绝症最后一定会被男主发现然后两人双双殉情的狗血镜头,真真实实的在她的生命里上演。
而她也正应了算命的话,是克兄克父母的不祥之人,也是第一次,在父亲手杖落下的那一刻,她没有躲,她被父亲像对待仇人一样狠狠的抽打,她都没有躲一下。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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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珂回到宁丛风的住处时,天已经黑了,她的心莫名的疲倦,总是不安,到家的时候谁都没看,径自洗了个澡,披着浴巾出来后宁丛风已经在床上许久了,壁灯打着,他靠在床头坐着,手里端着本书,金丝边的眼睛架在英挺的鼻梁上,泛着冰冷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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