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啊,这次可得把路记清楚了,听见没。”
“不是有你吗?”
这次我勇敢了,抓住了你递来的手。
他们牵着手逐渐走远,身影被望不尽的暖阳吞噬,女孩仰起俏脸,少年飞快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女孩羞愤的打他,“傅砚舟!”
病床上,意识几近虚无的姜泠早已沾染岁月痕迹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往后那一生,竟真的再也遇不见年少时那样的心动了。
“滴——滴滴——滴滴滴——”
几次电击过后,曲折的心电图缓慢拉成了一条孤零零的直线。
寂静的庄园内。
男人倏然从午睡中惊醒,猛的坐起身,按着心悸不停的胸口撕心裂肺地闷咳起来。
年纪大了,身体开始这样那样的不好。
心脏传来一阵一阵的剧痛。
叱咤风云了大半辈子的男人身子斜靠在摇椅上,腿上盖着的白色毛毯滑落在地上。
蓝天白云,微风晴朗,唯有廊亭中沉闷入心肺的咳嗽声显得分外突兀。
岣嵝着腰身的男人面色咳得苍白,痛苦的皱起眉,低声呢喃。
“姜泠……”
视线迷散间,仿佛看到那个少女脚步轻快的朝他走来,娇靥含羞。
心脏那里传来的窒息感使他呼吸得格外艰难,但他艰难扬起唇角,试图说些什么。
天空变得涣散起来。
指尖已经不再白皙如玉,傅砚舟也早已经忘了许多许多年前触碰她颈后小痣的感觉。
只记得那时回过神来心脏怦怦跳,乱的手足无措。
女孩趴在课桌上睡着,一无所知。
一辈子恍然而过,那是他和她这一生中曾拥有过最近的距离。
他单方面的。
单方面的爱慕。
明明不知所起,偏偏一往而深。
那双饱经风霜的黑眸浮现出浓重、潮湿的委屈来,明明沧桑垂暮,却又如一个无措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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