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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想到计策?”
“隐约有一些眉目,只是还要推敲。”
苏融推来一张字纸,祝逢春略扫一眼,知道是荀子言语,心中有了几分光亮,抬头看苏融,却见他也端详着她。
隔着煌煌烛影,苏融面庞忽明忽暗,倒愈发显得他轮廓俊美。
路尽无人跻
从她出生起,这个人便陪在她身边,两人一起学走,一起开蒙,一起念书,因而随着及笄日的临近,她心里还有过几分不舍。
再有几个月,她便要离开待了十五年的家乡,离开陪了她十五年的伙伴。
一t武一文,便注定她往疆场,他赴庙堂,哪怕年少相知,也只能天各一方。
谁料及笄前夕,他竟赶来同她吵了一架,而后不到两日,他便提着包裹住进祝家,要同她一起从军。
起先她怕误了他的前程,每日都要劝他几次,不想几个月过去,她竟习惯了每日去医馆的生活。
倘若哪天不去,她还会有些不适。
譬如今日,虽说苏融就在眼前,可到了饭点,她还是会想到医馆那张石桌。
“看我做什么,不想看书了么?”
“书哪里有你好看。”
苏融略一顿笔,脸上飞出两抹红晕,笑道:“若是看累了,便回房里歇着,这边有我,不必担心。”
祝逢春叹一口气,道:“翻了这么久的书,也只是有些眉目,天晓得能不能说通。”
“寻章摘句,只能堵悠悠众口,想要救下唐侍卫,还须从别处下手。”
“我知道,要为唐越脱罪,便要给唐横定一个更大的罪名。
普天之下,能压住父字的,唯有一个君字。”
苏融抿唇一笑,道:“这个字我也想了,你看我给你那张纸。”
祝逢春拿起那纸,就灯下细看一遍,寻到一句:“父能生之,不能养之,母能食之,不能教诲之,君者,已能食之矣,又善教诲之者也。
三年毕矣哉[1]!”
一时轻笑起来。
思量片晌,她又抬头看向苏融,道:“可恶逆前面,只有谋反谋大逆谋叛三罪,寻常之人,如何会犯这三样罪行?”
“大齐攻下莫州仅十日之久,寻常之人,如何会在此时来到莫州?而今军营之中,便有人私通戎狄,弄不好,这两边便勾结在一起,要图你这个军中新贵的性命。”
“说来也是,唐越之事,不免太凑巧了些。”
从她受赏算起,到昨天已有六日光景,倘若有人心存不轨,也该显露一些端倪。
至于盯上唐越,一来她是她的侍卫,一直同她待在一处;二来她有压不住杀气的毛病,极易遭到刺激,做出伤害他人之事。
军营之中,有这等阴毒手段的,除却魏千云不做他想。
祝逢春站起身,提了腰刀道:“我去寻月痕一趟,你接着看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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