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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得十分理所当然,却把顾子言问僵了。
室内安静良久。
顾子言的大脑终于开始迟缓地转动,一双眸子黑漆漆地盯着邹廊,似乎要把邹廊盯出一个洞。
邹廊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惶恐得又要下跪,顾子言却先他一步掀开了桌子,踉踉跄跄地出了门。
“小儿垂钓~唐~”
“滚。”
“蓬头稚子~学垂纶~”
郝运诗没念完,谢异书横过一脚,差点把他扫湖里,他堪堪避过,嬉皮笑脸道:“不贴切?那我换换,咳,丞相夫人学垂纶~”
“扑通”
一声,郝运没能犯贱成功,被谢异书一鱼竿快狠准地捅进了湖里。
他在水里扑腾半晌,发现水只及腰,于是干脆不挣扎了,慢慢地往后躺,在水里飘了起来。
“丞相夫人要不要下来一起洗个澡?凉凉的,可舒服了!”
艳阳高照,谢异书坐在树荫底下,紧紧盯着自己的鱼竿,对水里游来游去的郝运不加理会。
郝运见他不搭理自己,于是刻意往谢异书的鱼竿旁边游,把附近的鱼全部惊得四下逃窜,谢异书冷飕飕地扫他一眼,郝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正事,道:“你师父知道你成亲没请他了,他老人家快气羽化了。”
谢异书一听:“老头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知道的?”
郝运嘻嘻一笑,张臂往后游开,轻咳道:“我前段时日不是去了一趟西边吗,他缠着我问你的事情,我自然就给他说咯。”
谢异书脸色一沉,撸起袖子就要下水,郝运连忙游远:“你也别生气,这件事情本就是你做得不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这就属于忘恩负义。”
谢异书冷笑一声:“他和你都是修奇门遁甲,风水堪舆的,我让他来看我成亲?你确保他不会在婚礼上大喊我和顾子言八字不合,然后把洞房掀了?就算这他能忍,那你觉得,按照他那个脾气,他能够忍受他最得意的徒弟,现在变成一个废人?”
郝运微微一愣,缓缓在水里站直了,和谢异书对望,缓声道:“这就是你不信命的下场。”
水波阵阵,树影摇曳,顾子言就是这个时候赶来的。
他站在盘根错节树干后,顿住脚,没再上前。
“这样的下场哪里不好?”
谢异书弯腰挽起裤脚,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去。
再出来时,浑身湿透,手里捧着一尾金红的鱼。
郝运的目光幽远,紧紧注视着那跃动的鱼尾,似乎感受到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他抬头看了看一碧如洗的天,道:“或许……”
谢异书没有听他的或许。
放走了手里的鱼,又去抓另外一条,嘴里嘟嘟囔囔:“既然不是我想要的命,那我为什么还要信?”
他道:“傻子才信。”
恢复正常的第二天
岸边的湖水及膝,虽是暑天,府里的下人们还是看得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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