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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初的记忆,是他从病床上醒来,忘记了所有,只带着一身毒瘾。
他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戒了毒,后期也控制得很好。
他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会染上毒瘾,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会跳崖。
他只从宋知峥的嘴里得知那一夜的跳崖是他们的计划,他被人囚禁,不得不采取这样的下策。
但是他跳下来的时候距离产生了偏差,撞到了头,掉进了海里,幸运的是他们立刻找到了他把他捞了上来。
不幸的是他在医院里昏迷了几天,醒来之后什么都不再记得。
他也不知道当初囚禁他的是谁,但他自己一定不是无辜的。
他什么都不想知道。
如此才能活得开心。
陆辛宇发了不少消息过来,沈承瑾一条都没看。
对方还是个孩子,不该跟他这样的烂人搅在一起。
知道沈承瑾活着,是在距离沈承瑾跳崖的两年之后。
那一天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何望的脑袋里产生了眩晕的感觉,当他确定了沈承瑾没死的那一刻,他听到自己已经死了两年的心重新跳动的声音。
何望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了那两年。
当沈承瑾离开之后,日出日落,春夏秋冬,对何望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当他回忆起来的时候,他想起的那个人也总是灰蒙蒙的。
沈承瑾被他折磨,沈承瑾痛苦地哀嚎,沈承瑾求他放他走,和沈承瑾决绝地在他眼前跳进无尽的深渊。
他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再也不知道如何开心,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得知了一件更加悲痛欲绝、恨不能杀了自己的事情。
那一天他刚刚回到国内,一名不速之客突然找上了他。
马俊成。
何望从没将马俊成放在眼里过,这个寄人篱下一无所事的窝囊废,哪怕一开始的时候他就看出来对方对沈承瑾是什么感情,对他来说马俊成从来不是什么威胁。
但那天,这名他从头到尾就瞧不起的青年却准确地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今天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不乐意听,也绝不会想得到的事。”
马俊成的车就停在何望的住宅大门外,他靠在路边,神色冷漠地发出一道绝不友善的笑。
何望打开车门走下车,他们隔着并不远的距离,各自站在自己的车门外,他深深地锁起眉头盯着马俊成。
他以为他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他却没想到有一天马俊成会主动找上门来。
那时候距离沈承瑾跳崖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年。
“你要说什么?”
何望面色阴沉地问。
马俊成缓缓勾起唇角,目光寒冷充满了讽刺,说道:“何望,你肯定以为当初自己搞垮沈氏,抢走华宇是因为你自己厉害吧?”
何望的声音一沉,心里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沈承瑾是个不务正业、烂泥扶不上墙的败家子,以为他一心沉迷情欲声色放纵,以为他被你迷得团团转最后连家族产业都败给了你,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其实他都是知情的,他输给你都是他安排好的,除了你害死了他妈!”
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劈中何望的大脑,他不敢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一刻他突然感到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朦胧模糊,他听到自己吼道:“你以为你说的我会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他都已经死了,你信与不信和我也没关系。”
马俊成说,“我就只是来告诉你真相而已,你可以选择不信。”
“谁告诉你的?!”
马俊成拉开车门,看了何望最后一眼说道:“谁告诉我的又有什么要紧。
你从来就不了解他,又有什么资格肖想他肯与你厮守终身?”
说完马俊成收回视线,恶意地笑了一声便坐回车里,旋即驾着车离开了何望这里。
何望眼前一黑,往后重重退了两步,被他手下赶来扶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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