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是我外甥。”
薛教授言之凿凿,瞒了这丫头这么多年,有些事是时候让她知道了。
钟艾刚用三秒钟消化掉这个惊人的事实,脑中电光一闪,新的疑问随即来了:“所以我当年收到诊所的招聘书……”
大四最后一年,钟艾顺利进入三甲医院实习,她本以为自己留院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因此连校园招聘会都没去。
可事实相当残酷,她被医院扫地出门后,眼睁睁地看着同学们都已经有了毕业后的出路,她却在求职路上频频吃闭门羹,没有一家医院愿意录用她。
那会儿,她听到最多的就是“我们医院的招聘已经截止了”
或者“我们不招收没有通过实习期的毕业生”
。
钟艾至今都记得那段时间全家人愁云惨淡的样子,眼瞅着闺女刚毕业便加入失业大军,钟秀娟成日以泪洗面,徐海东白天到处帮女儿托关系找工作,一直无果,晚上回到家免不了唉声叹气。
就在钟艾几乎想要放弃专业、随便找个工作先干着的时候——转机,突然来了。
那是一个平常的早晨,她照例打开电脑查收邮件。
连连碰壁,钟艾已经习惯了寄出去的履历表石沉大海,本来她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不死心想要再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当真是个倒霉蛋,结果她惊讶地发现某家心理诊所的招聘书静静地躺在她的收件箱里。
上面罗列的各项条件她均符合,面试过程也十分顺利,确切地说入职之路简直顺利得让她想到了“绝处逢生”
这个词。
可是,现在想来,她突然发觉这好运貌似不是天赐的,而是人为的?
对上钟艾那副求知若渴的表情,薛教授笑容不变,调侃话是对季凡泽说的:“你跟钟医生都好上了,怎么还没把实情告诉人家姑娘啊?你要是不好意思说当年死皮赖脸求我录用她的事情,我帮你说……”
季凡泽真不知道是不是该谢谢大姨夫帮他邀功,一时间顿感啼笑皆非。
孰料,对方的声音还未落下,他就感觉到一束软软的眸光射过来。
稍一撇头,季凡泽就这么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瞳仁里。
在水晶吊灯映射下,钟艾的眼睛亮亮的,眼眸底下浮现起后知后觉的感动,还有那么点只有他能看懂的情愫。
季凡泽的眸光跟着柔软起来,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指尖的温柔,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
他曾经不小心犯的错误其实早已弥补回来,拨开层层云雾之后也终于获得了她的原谅,那么今后他就可以心无旁骛地爱她了。
“咳咳。”
一对小情侣在人前暗送秋波,薛铭林心里替外甥欢喜,可老脸很快挂不住了。
嗽了嗽嗓子,他言归正传:“阿泽,我来找你是有事情跟你说。”
钟艾闻言,赶忙顶着张微微泛红的脸说:“哦,那你们聊吧,我不打扰了。”
“嗯。”
季凡泽指了指走廊里的某间房,对薛铭林道:“咱们去书房说。”
两个男人正欲抬步,钟艾忽然想起一件事,“薛教授。”
叫住对方,她抱歉地扯了扯唇,语带歉意:“对不起,我今天给您添麻烦了。
病人资料外泄事件我会尽快调查清楚,然后给诊所一个交待的。”
医生陷入丑闻,诊所必然受到牵连,钟艾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虽然薛教授对此只字未提,也很可能会看在季凡泽的面子上不予追究,但她还是必须要当面道个歉的。
薛铭林年逾半百,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钟艾的人品他再清楚不过,根本无意责怪,“我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
不过那些记者挺讨人厌的,你最近先休假一阵子吧,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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