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每次都这么提醒,但小皇帝年岁尚轻,热血往往抑制不住席卷心脑,把那些劝言当屁放,天地任我狂。
小皇帝听到那声“千岁爷到”
时,脸色已经白了,此时赵公公说话,他也只抖着手按住公公肩膀,“他在殿门。”
赵公公一惊,立刻看也不看朝殿门伏跪,“千岁爷身安!”
楚恣在门边站了一会儿,于玖跟在他旁边,把所有话都听了进去。
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在别人看来,自己是被楚恣掳去折辱当妻的?
总不至于是楚恣暴虐无性,喜欢折磨人,所以名声在外,以至于大家看到他消瘦的样子就觉得是被楚恣挫磨出来的。
楚恣面色淡寒,缓步迈入门槛,走向龙床。
一旁的宫仆为搬来双座软椅和平桌,摆上满满当当的茶水点心瓜果。
于玖被带着和楚恣落座。
从进来开始,小皇帝的眼睛就黏在了他身上。
一个激动,手扶床头就要爬下来,却被脑门上那阵剧痛给锤了回去。
楚恣慢条斯理取了桌上的茶杯,闲闲慢饮,见小皇帝挣扎了几番也没挣起来,淡声,“陛下若要起来,差人扶起便可。”
话音一落,跪着的赵公公终于松口气,抹着额上的冷汗,将小皇帝扶起。
小皇帝看着闲闲饮茶的楚恣,憋了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只对着于玖挤眉弄眼。
楚恣眉目淡淡,“陛下眼疾仍未好全?”
一旁的赵公公忙堆笑,“千岁爷见谅,约莫是撞柱所致。”
楚恣缓缓放下茶盏,靠在软椅上,闭目养神,“既有话对于小公子说,何迟迟不道。”
小皇帝一口气差点顺不上来,手掩在被里恨恨攥拳。
你不走我怎么讲!
他求助地看向于玖,却发现于玖老老实实坐在楚恣旁边,双手轻轻搭在腿上,脸色苍白如纸,唇色浅淡,看上去虚弱无比。
已自身难保,何况开口让楚恣离开。
小皇帝更为恼怒,却无可奈何,场面僵着。
片刻,小皇帝之好不尴不尬地问于玖:“小师兄,许太傅那天……你的伤好些了吗?”
他说着,想起了被鞭刑凌迟至死的许太傅。
死前他去看了眼,许太傅满是血的手扯着他的龙袍,大笑痛骂奸佞小人,连带着自己的学生于玖也一并骂得体无完肤,最后被千岁爷身边的人打掉了满口牙。
许太傅满嘴血地瞪着他,沉怒,“陛下,天下苦阉人久矣!
城西洪涝饥荒百姓起义乃是你重夺权势的契机!
建兵起义,杀入宫堂,将阉人之首悬于城墙,震慑八万里狂徒奸害,指日可待!”
说完就被千岁爷的人往嘴里塞了块脏抹布,鞭刑一夜,辰时咽气。
小皇帝现在回想,仍心有余悸。
不知是惧怕楚恣多一些,还是害怕死人多一些。
于玖闻言摸了摸脖子。
脖子的伤口不深,许太傅没把他往死里扎,反而是他自己荒神中抓上刀片的手伤得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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