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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和暄点点头,表示记住了,并指着那三瓶干红,问:“而这三瓶属于少数可以陈放的?”
司徒安然笑笑,说:“可能吧,我猜的。
要不暄儿你猜下,哪瓶比较有陈年的潜力,可以放久些?”
陆和暄看了看那三瓶酒,指着西拉干红说:“这个?”
“为什么暄儿会猜这个?”
司徒安然眼睛亮晶晶的,眉眼含笑的样子,比暖光四溢的餐厅一角还要温暖。
“因为这酒,然然姐让倒入醒酒器里醒一醒。”
陆和暄说。
他不肯定是不是这样,但书上说,某些具有陈年潜力的好酒,一开瓶时或许较为封闭,要倒入醒酒器中让其醒醒,如果一开瓶就喝,会苦涩难饮。
司徒安然点点头,问:“暄儿是在自学葡萄酒?”
她冰雪聪明,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洞若观火,直抵人心。
她看出了他内心的渴望与执着、不甘与愤怒。
在她那样的注视下,陆和暄的盔甲一层层被卸下,只有最深处那脆弱的温柔。
“我,”
陆和暄试图掩饰,但知道徒劳无功,只好双手抱头,骨节分明的大手插进黑发里,把本来就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得竖起来,承认道,语气里有些沮丧,“只是看了几本书,背了些知识点,但好像没什么用。”
他的挫败感更重,道:“至今我都不知道单宁是什么,酒体是什么,怎样的香气才算是复杂的、有矿物质气息的,酒体厚重和酒体单薄如何区分,单宁强劲是什么口感,还有,一直强调平衡,但怎样的酒才算平衡?”
司徒安然心生怜悯,她的暄儿弟弟总是让她没来由地心疼。
他的青涩与无助、执着与不甘,就是她的软肋,激起她无边的姨母爱。
她想,她对暄儿的感情,应该不是男女之情。
这么想着,她如释重负。
刚才跑回去穿衣服时,她被自己出格的行为惊出一身冷汗。
她竟然一打开门,就飞扑出去,扎进暄儿的怀里,就像一种本能。
这、这是要乱.伦吗?
如今,面对橘色灯光下表情哀伤的暄儿,司徒安然为自己这种出格行为找到了理由:是强者对弱者的同情,是母性对孩童的爱。
12
“暄儿,”
司徒安然不由伸手,捋了捋陆和暄乱糟糟的黑发,说,“只有喝多了,才知道酒体是单薄还是厚重,单宁是强劲还是柔软,酸度是清新还是尖锐,才知道酒体、单宁、酸度、甜度与酒精度这五者是否处于平衡状态。
“你今天才第一次喝酒,怎会一下子知道一款酒是不是平衡?慢慢来,别灰心,你才刚成年,未来路很长,揠苗是助不了长的,只有一步一累积,经年累月,才能悟出来。”
司徒安然的手有着神奇的力量,在她的轻抚下,陆和暄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也不那么懊恼了。
他抬眼看着司徒安然,多么希望时光静止在这刻,他俩永远定格在这样的情景中、然然姐温柔轻抚他发丝的举动里。
在陆和暄异样的目光中,司徒安然心里又是“咯噔”
一跳。
她在做什么?母性泛滥也不能泛滥到这种程度吧?于是连忙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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