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姨母。”
“这没有外人,松快些。”
太后瞥了眼在旁的一言不发用膳的祁钰,也不知这话是对谁说的。
抑或,兼而有之?
搭眼瞧见明丹姝腕间挂着的翡翠玉镯,便握着她的手仔细端详起来。
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春日绿堤旁的柳枝。
感念道:“河阳产美玉,当年我入宫时,你外祖家也曾送了一支同样的到进来,希望我与你母亲姐妹二人在京中相互扶持。”
“瞧我,又说这些徒惹你伤怀。”
太后拿起帕子替她拭去面上星星点点的泪痕,“皇上与哀家提及来日的打算,也想听听你的主意。”
明丹姝闻言,茫然不知所措地抬起头来…眉目秀澈似秋水,微蹙露愁绪,静静等着太后下文。
“皇上的意思,欲让哀家出面收你做义女,封作县主,以免你再于市井中漂泊。”
太后只当作前言从未说过,只按照前面皇上提及的打算说与明丹姝道:“再选一户殷实的清流门第为正室,日后,若继臻出息,也好相互帮衬。”
“父亲沉冤未雪,丹姝不敢出嫁。”
明丹姝虽不知为何太后到底是当真改了让她入后宫的主意,还是又生出什么旁的变故。
余光打量皇上神色,只得小心回话道:“这些年在百戏班,我亦攒下了些许体己,足够养活自己。
何况乐女身份卑贱,亦不敢累及太后声名。”
“儿子前朝还有事,明日再来给母后请安。”
太后言犹在耳,祁钰明知其言有理,仍是下意识想让明丹姝避免牵扯进朝政漩涡。
却又不知为何,方才听她拒绝竟猛地松了一口气,思绪纷乱间起身告辞。
“去吧。”
太后知道,但凡事涉明家,皇上总是三分犹豫七分小心。
并未穷追不舍,只道:“哀家累了,丹姝,你随皇上同去吧。”
明丹姝只是低眉敛目跟在他身后步余远,不亲近逢迎,亦不疏拒告退。
拿捏着尺寸,便如同片嫩叶,不轻不重地落在人手心里,痒痒的。
“臣妾给皇上请安。”
刚走出寿康宫,迎面便碰上了盛装前来给太后请安的皇后。
似懵然不知昨夜发生了何事,亦未过问皇上伤情。
见到他身后同行的明丹姝,佯作惊异道:“丹姝妹妹…你怎么…”
“民女给皇后娘娘请安。”
明丹姝屈膝,称呼礼数分毫不错。
“母后正歇着,皇后明日再到寿康宫请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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