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已快油尽灯枯。
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有微风拂面,梁树叶睁着眼看上方的树叶。
院子里这棵树栽了快有七十年。
还是当年兜明从山上扛下来的树。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想的是六十多年前,他第一次踏进这间小院的场景。
他挑了一间屋,然后在里面睡了快七十年。
“我死后,”
梁树叶闭着眼睛,脸上带着微微笑意,“你们就把我埋在云灵山。”
“我想离他们近一点。”
小辈们跪了一地,至今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定要他们发誓不烧纸。
明明,他一直念着的呀。
“嗯?”
盘在云善肩头的小黑蛇似有所感地望向天空。
刚刚有一瞬间,心跳慢了一拍,似乎有什么东西没了。
“云善快来。”
坨坨把捣碎的药抹在布上。
已经长成少年的云善走过来坐在桌前,抱怨道,“这疤又不影响什么,干嘛要费这么大劲去掉?”
“我已经抹了六十多年的药了呀。”
“你看你肚子上的疤已经没了。”
小丛小声说,“再坚持一百年,胳膊上的疤也会没有的。”
妖怪们很介意云善胳膊和肚子上的伤痕,这么些年,他们一直致力于消除云善身上的疤。
他们在山里找了许多草药,一直让云善抹着。
兜明拖着猎物回来,云善伸着胳膊给小丛和坨坨抹药,脑袋转向一旁,“兜明哥哥,咱们今天吃面条吧。
我就爱吃你擀的面条。”
“行。”
兜明对坨坨说,“今天中午做红烧肉吧。
我想吃。”
这六十多年,做饭的任务完全落在了坨坨身上。
他已经练就了一番做菜的好手艺。
“西觉,今天炼器怎么样?什么时候出法宝?”
瞧着西觉回来,云善的脑袋又往后传。
自打吃过没法宝的亏,西觉这么些年一直都在自己炼法宝。
万一打不过对方,到时候只能靠法宝的数量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