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五,按照惯例李岩得回家吃饭,饭桌上把这事儿一说,他爹果然没有责备他,还夸他办得好。
“你跟他打交道,可要多留个心眼。”
李金钥提点他。
“我知道,前走三后走四,您都跟我说多少遍了。”
李岩不耐烦。
“臭小子,还敢嫌你老子,”
李金钥嗔怒,“陆商不是别人,当年他父亲的死和我们有撇不清的关系,就你这点城府,当心被人家卖了。”
李岩心中不忿,见父亲脸色不好看,只好道:“知道了。”
李金钥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宠爱得不行,李岩虽然年纪尚轻,但受家中荫庇,生意场上一直都是顺风顺水,从没吃过半点亏,因此自负得很,谁都不放在眼里。
“还有那个孙茂,你给看严实了,别让他妨碍我们做生意。”
李岩应了一声,又想到了什么,问:“对了爸,孙茂以前不是挺牛逼的吗?现在怎么落魄成这样?”
李金钥抖开报纸,古怪地一笑:“这世上有两样东西沾不得,一个是毒,一个是赌,一旦沾上了,他就是有金山银山也迟早玩完,孙茂以前是有钱,可自从去年有人带他去了趟澳门之后,他这一整年都几乎没在内陆待过,鬼知道他输了多少。”
“谁带他去的啊?”
“孟心悠。”
如果电视里的名门淑媛放到现实中,大概就是孟心悠这样的,自身条件先不说,她上数三辈是立过军功写进历史课本的人物,一家子都是高官,伯父还是能源巨头公司的一把手。
这姑娘交际圈十分广,什么样的朋友都有,孙茂会被她拉进坑,看起来似乎也不奇怪,只是鲜少有人知道……她其实是陆商的干妹妹。
李岩只稍微一想,就知道陆商在这整件事中起了什么样的角色,忍不住低声骂了句:“操。”
早上九点,还贷的资金准时入账,陆商听袁叔汇报完,点了点头:“给孙书记递个信,再给孟心悠挑个礼物送过去。”
袁叔应了,又想起些什么,回头说:“昨天你带回来的那个孩子,血清里检测出了会致人发狂的毒素,已经处理干净了,没有残留,看来李家的确在做违禁品走私生意,另外按你的吩咐做了个全身检查,这是检查报告。”
袁叔递给他:“应该是受过长期虐待的,新伤旧伤检查出来不少,身体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医生说,怕是要住院。”
“住着吧,”
陆商接过放在一边,没看,“把带毒血清留一份样品,再找西区的吴所长开个委托书,做一份伤情鉴定,伤口都拍下来,调取汽修厂门前的监控,把施暴视频截出来存档。”
袁叔:“你是想……”
陆商给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他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大善人,但如果能把李岩的小辫子抓在手里,他倒是不介意插手这桩闲事,届时他再在背后稍微推波助澜一下,效果肯定是翻倍的。
李岩到底还是嫩了点,这事儿要换成李金钥,肯定是把人处理干净了敲锣打鼓地送上门来,既给自己脸上贴了金又不留下把柄。
陆商捏了捏手腕上的纱布,转了话题:“子瑞什么时候回国?”
“今晚十一点到,已经安排了人去接机。”
袁叔做事一向周到,他倒没什么可操心的,说完这句,两个人陷入沉默。
许久,陆商才问他:“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带这么个人回来?”
袁叔:“你父亲去世前交代过,你知道他在这方面很在意。”
陆商想象了一下他父亲那张痛心疾首的脸,淡淡一笑:“放心。”
袁叔便也不再多说,只问:“梁医生接回来后,是让他先来一趟陆家吗?
“不用,让他直接回医院,我空了去找他。”
袁叔变了脸色。
陆商见他这严肃模样,不由无奈,说:“袁叔,我等了太久,已经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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