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归对这风平浪静的生活有俩猜测:一是曲若终于长大了,终于从幼儿园大班毕业,学会了像一个青少年一样思考;二是附近加强了戒备,警察王姐级别挺高,说不定已经把要取归归命的苗头在暗中扼死了。
她把后面这个猜测说给姓盛的听,姓盛的表情很是变幻莫测……
他高深了半天,施施然地说了句:回头我传达一下你对王姐的感激之情。
余思归:“……”
――姓盛的谜语人滚出高一十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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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骄阳高照,操场上太阳金黄烫。
大课间跑操结束,余思归与刘佳宁一起,跟着人群,一起往小卖部的方向去,操场上零星留了几个班,似乎是要搞开幕式排练。
藤萝小巷挤满了去小卖部抢吃的的人,少年们吵吵闹闹,翠青枝叶吹了满巷。
余思归看着一簇藤萝,突然道:“宁仔,你有没有现盛淅这人说话很有意思?”
刘佳宁一呆:“啊?”
“你没感觉吗?”
余思归也是一怔。
归归若有所思地抱着厚外套,抬起一手遮着太阳说:“盛淅说话风格很奇怪的呀,我长到这么大没见过他这样的……他不说谎,但也不告诉你实话,如果他不想让你知道某件事,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他嘴里撬出来真相。”
刘佳宁疑惑一瞬,转眼变得更加困惑:“他有什么真相好撬啊?”
余思归:“……”
言外之意是……余思归你有病啊,还想挖掘同班同学不为人知的过去?
“而且你为什么还和他孔牛俊绷跫涯伸手拽下一枝紫藤萝叶子,不解地问,“我都以为你俩关系好多了。”
余思归张了张嘴。
那是余思归第一次体会到何为秘密。
一方面她不晓得对佳宁和盘托出会不会把刘佳宁扯进这个漩涡――尤其是她现在连这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
余思归只知道这件事关联甚广,恐怕和过去的妈妈有关,与盛淅的父母也有关……但是盛淅的父母是个秘密。
他自己绝口不提,仿佛他们不存在;连第一中学都对那空白的档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要把佳宁扯进来。
一个声音浮现在脑海中。
余思归在原处怔了半晌,终于呆呆地道:“……宁仔,你觉得一个穷教书的能惹什么事?”
刘佳宁没跟上思路:“啊?……有什么关系?”
“她惹过的最大的事,”
余思归低头想了想,“就是有年评职称盲审的时候卡了一个文学院的副教授,那个副教授没评上正高,但有点病,在学校放话要给我妈好看。”
刘佳宁用藤萝枝叶编着什么东西:“最后那人不是被寻衅滋事带走了吗?”
“是啊,”
余思归抬头仰望着太阳,“我妈是个很刚正的人,她做事是无可挑剔而且公正的。”
刘佳宁哧地笑了起来:“你们母女可真复杂。”
余思归:“所以……”
……所以她怎么会被卷进这样的事端?余思归想。
在过去的十六年,余思归一直跟在妈妈身边,跟着住宿舍,跟着东搬西挪,看妈妈备课到深夜,被妈妈按上护目镜,抱起来透过一片玻璃看一道能将痕迹铭刻在硅片与蓝宝石上的光。
蓝宝石,saphaire。
实验用的蓝宝石与年少归归想的漂亮石头截然不同,是一片透明的、一点也不蓝的玻璃;硅片反倒更色彩绚烂。
这么想的话,妈妈是不是更像蓝宝石一些?透明而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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