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本不是贵妃的事儿。
虽然说贵妃现在掌理宫务,可是被关的那人是皇上下的令,白洪齐亲自办的。
这事儿论理也该报给白大总管才是,偏报到他们这儿来,真是存心不良。
这让贵妃主子管不管呢?管与不管都是错。
而他们师徒也讨不了好。
周玉海知道,这两年眼气师傅的人多了去了。
宫里头有不少太监自认本事、资历都比周禀辰要强,周禀辰能攀上永安宫这棵大树纯粹是他运气好,借着过去与贵妃的几分情面钻营上来的。
要是他因为这事儿失了贵妃的欢心,马上就会有一群人上冲上来把他撕咬拉扯下去。
“那这事儿?”
周玉海轻声讨师傅的主意。
“你不用管了,我来办。”
赶巧今天没有大朝会,否则这事儿就算想请皇上示下也得多等大半天。
周禀辰去长宁殿时,白洪齐乐呵呵的亲自迎出来。
“是贵妃主子让传话?那你何必亲自过来啊,随便打发个人跑一趟就是了。”
周禀辰也是一脸笑,边摇头边说:“不是主子的吩咐。
是早起有人来报,说后苑掖庭宫后头关着的那一位病了,不知能不能请医延药,怕犯忌讳,所以我这不才过来的嘛。”
白洪齐这笑的就有些玩味了。
“哟,周公公办事就是老到,都已经到永安宫当差了,后苑那块儿照样是你的一亩三分地儿啊,有大事小事总得先报给你裁夺着办。
皇上这会儿正忙着,吏部左右尚书都在里头,这病的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不好为这个扰着皇上吧?”
周禀辰二话不说起身就往外走:“那白公公您忙着,我也就先回去了。”
白洪齐在肚子里骂一声,还不得不出声留人:“哎哟,周公公别急着走,先坐,皇上那边召见只怕也说完话了,我进去换茶,顺便替你看看。”
周禀辰笑容不变:“那可劳烦白公公了,没得说,回头不当值的时候,你只管往我那儿去,上回我得了些好茶,一直没舍得喝呢。”
喝你祖宗!
白洪齐肚里把周禀辰臭骂一顿,可这事儿还得进去禀告。
就如周禀辰所说,这事儿他们都做不了主,如果任由那人病死了,皇上要是哪天忽然想起来,那这事儿就不好交差了。
他刚才拦周禀辰的话也不过就是想刁难他一下,结果周禀辰根本不上套儿。
白洪齐现在不给放行又如何?难道皇上就不去永安宫了不成?到时候周禀辰照样能回禀,还能给耽误他差事的白洪齐上一上眼药。
白洪齐还能不明白这个?
这件事谢宁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事情根本没有报到她这里来,皇上来用晚膳的时候也没提起。
等到第二天周禀辰将这事儿一五一十的向她回禀。
虽然皇上没有明发旨意处置慎妃,可是宫里也算是没有这一号人物了,她关在哪里谢宁也就知道个大概。
“皇上怎么说?”
“皇上让太医署去给诊治了。
听说不是大病,就是换季了凉,用了一回药之后已经在好转了。”
谢宁点了下头:“知道了。”
皇上因为与方夫人母子相认才没要慎妃的命,但是很难说赐死和幽禁哪一样处置更重。
对慎妃来说,她曾经那么野心勃勃,机关算尽,可是现在只落得幽闭至死的下场,活着就是受罪。
这样活着和赐死相比,也许活着更令她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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