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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他又悔恨自己大意,为何要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偏要等着吴老四的钱,他要是提前攒,说不定也能多攒一些……
虽然,这所谓的“一些”
也是杯水车薪。
在穷苦人身上,金钱是一件非常令人无力的事情,无法通过时间和积累来获得高速倍增。
陈阿满满肚子心事地走进家门,都没看到站在货柜前的郑其明,左脚打右脚地踩上楼梯,险些摔倒。
他本能地要去抓木头扶手,下一秒,自己就跌进了郑其明的怀里。
“在想什么,路都不会走了?”
郑其明拉着陈阿满的手,才发现他的掌心冰凉,脸色也很差。
“怎么了?”
他眉头微蹙。
“没……嗨呀,就刚才骑三轮车的时候,差点撞上个老太太,还好我把车把拧了一下,不然真就完蛋了。”
陈阿满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勉强笑着对郑其明说,满脸都是心有余悸——虽然他是在为另一件事情烦忧。
跟郑其明“抱怨”
完“三轮车事件”
以后,陈阿满眼珠子一转,立刻计上心头。
“明哥,所以这辆三轮车我不想骑了,要不咱们卖了吧,现在我也不收废品,也用不着,放着也是浪费。”
郑其明对卖三轮车没什么意见,只隐约觉得这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虽然事出突然又有因,但他直觉背后另有隐情。
还未来得及怀疑,稍一低头,就看见陈阿满一脸惊慌地靠在自己怀里,尤哭诉着今天差点撞人的后怕,说再也不敢骑三轮车了,脸颊上都沾满亮晶晶的泪水。
郑其明心一软,什么心思都散到九霄云外了,搂着陈阿满,任由他去。
当晚,陈阿满就把车子推出去卖掉了,卖得的几百块钱自己拿在手里,冲郑其明耀武扬威地说这就算他的私房钱了。
“你不会是想要攒私房钱才要卖三轮车吧。”
郑其明望向陈阿满,表情看似严肃。
“怎么可能,三轮车是你送我的。
要不是今天差点出事,不吉利,我才舍不得卖呢。”
陈阿满故作委屈地撇撇嘴。
“财迷,平常又不是没给过你钱。”
郑其明故意逗他,但也忍不住笑了。
算起来,他跟陈阿满已经结婚小半年,也没很久,但街坊邻居都说郑其明跟变了个人一样,性格也开朗了,偶尔也会说点俏皮话了,来店里买东西的时候脸上也会挂笑了。
郑其明觉得这可真是奇怪,怎么结了个婚就跟脱胎换骨似的。
行啊,脱胎换骨也行,毕竟今年发生了太多事,家里遭遇了一系列的巨变。
现在是冬天,海桐市的气温很低,人走路都要弯着腰很辛苦的讨生活。
到明年春天就好了,明年春天就是春暖花开了,在暖和点的日子,他要带陈阿满去照相馆,好好地再拍一组结婚照。
明年是2000年,千禧年,世纪之交。
他跟陈阿满是1999年步入婚姻,能用这种办法一起“跨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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