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清流的文官跟斗急眼的乌鸡一样,正梗着脖子,预备和魏王党争个高低上下。
闻言一个个都愣了,显然没料到现在的状况。
崔郢的几个门生更是迷茫,没明白向来看不惯老师的太子殿下怎么会向着他们说话。
崔郢也有些意外,因此多看了梁承骁一眼,嘟嘟囔囔摸着胡子道:“老夫要他这么好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遭此抨击之词,邱韦虽有愠怒,但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话,阴沉地盯着他道:“从上京到滕山就有十日之距,殿下往返一趟,仅用一月不到,想必十分辛苦。”
这话是在暗指他没有诚心为晋帝祈福,就急着来找魏王的麻烦,居心叵测。
梁承骁并不接他的话茬,讥讽地扫他一眼,对晋帝道:“父皇莫忧,儿臣在滕山设下祭台,日夜诵经文以祝祷,最终求得神明降下化解劫难之法,快马加鞭赶回了上京。”
他掩去面上的嘲弄之色,道:“如今请来施法的仙师已经到了宫外,随时等您召见。”
“……”
原本晋帝还为梁承骁闯进金銮殿的做法有些不满,觉得他行事骄横,目中无人,但一听从滕山请到了仙师,立刻又想起笼罩在自己头顶的劫云,顿时什么都不在乎了,神色急切得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着急想去和仙师讨教。
他冲来喜使了个眼色,后者十分机灵上道,见状立马提高声音,大声问:“诸位大人可还有事要奏?”
眼看一番谋划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魏王着急起来,膝行两步上前,求道:“父皇,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
父皇!”
晋帝本来就已经极度不耐烦,此刻再看到这个蠢货儿子,只觉得万分碍眼,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你还有脸说!
今日就滚回王府思过去,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迈出府邸一步!”
闻言,魏王如听晴天霹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群臣于是不敢言语,等来喜公公高声宣布了退朝之后,老老实实地行礼山呼万岁。
晋帝刚站起身,余光瞥见台阶下垂首而立的梁承骁,心里觉得比起魏王,太子实在是听话好拿捏了太多,于是想了想,道:“如今太子已经回京,严查张家的事,就交给太子吧。”
“……”
最后一步如计划实现,梁承骁挑了下眉梢,无视两个兄弟投来的阴毒目光,拱手道:“儿臣领旨。”
晋帝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
梁承骁这一趟回程仓促,刚进城就带人去了宫中,让纪闻先带着从张家“劫富济贫”
来的丰硕战果回府。
从上京到滕山毕竟路远,一来一去耗费将近一个月——也就是说,他有一个月没看见谢南枝了。
此刻终于了却一桩心事,下朝回东宫时,想到即将见到的人,梁承骁难得地心情愉悦。
谢南枝惯和只猫儿似的,偶尔温驯听话,但是不多。
他不在京中,不知对方是否好好调理身体,养得稍微匀称一些。
让纪闻带回的古玩字画,也不知对方是否有合心意的。
还有上次寄去的重瓣梅花,暗部虽然捎来了翠玉轩的回信,谢南枝在信中却将此事忽略了,一字没有提起,只说一切安好,盼殿下早归。
梁承骁后来询问了亲卫,得到的答复也是支支吾吾的“看不出谢公子是否喜欢”
。
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对太子殿下而言,实在是陌生而奇特。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细品这番微妙的滋味,刚踏入府中不久,就见面色有些古怪的纪闻迎上来,道:“殿下,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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