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了洪叶萧,还常常给她兜里塞一把,只是赖英妹向来要缴走,小孩吃多上火,后来爷孙俩便偷着吃,什么花生酥、瓜子糖仁、榛子烤饼……窸窸窣窣,嘎嘣嘎嘣,别提多香了,偏偏老爷子又属鼠,她奶奶发现那天,说俩人是一对耗子精成形的爷孙。
这些渺远而欢快的记忆又浮回脑海,她却摇了摇头,“不了。”
待会儿要和客户谈事,不适合吃这些,况且,她显然已经过了爱吃这类零嘴的年纪。
记得老爷子葬礼那天,她和谢义柔从遗体梳洗间出来,后来又看着遗体被扶灵,送进大厅里,让一堆亲朋故友,告别他的遗体,放上一束又一束的鲜花,接着,又被扶灵送进火化机,再出来,那么高大的个子,连老了也步履生风,从不含胸驼背的人,变成那么小一盒骨灰。
谢义柔如今已然知晓,这是要下葬了,以后再见,便只能面对那座墓碑了,抓着她衣角抽噎得伤心。
她从鼓囊囊的右口袋拿出颗花生酥拆了准备堵住他的哭声。
只是没拿稳,手里只剩塑料袋,花生酥掉在了地上。
她若无其事捡起来,若无其事要塞进谢义柔嘴里。
谢义柔摇头,看见上面分明的草屑,不愿张嘴。
她瞪他一眼,只好再摸出一颗来拆,让他别哭了,吵死了,至于口袋里剩下的花生酥,直到过期,现还在她抽屉里搁着,一颗也没吃。
*
如今,谢义柔闻言,却把花生酥塞进她风衣口袋,“你今天会想吃的。”
洪叶萧抱手倚着办公桌,任他塞进来,没说话。
只是这个动作,距离稍近,能嗅见彼此衣上的淡香。
他看着花生酥掉进袋底,抬眼时,视线和她的撞在一起。
安静中,越看,渐渐越显得粘合,连呼吸也一拂一拂的。
他凑近去,歪头亲了亲她,微凉地触碰,一下,两下。
直到淡眼看着这切的洪叶萧张唇含住了,这个经久未见的吻,在阴雨连绵的天气里,一下变得饥渴起来,津液狎昵地交融,唇瓣厮揉,分不清是谁的呼吸愈发粗重。
“萧萧……”
谢义柔察觉到她托抱的手势,很自然便攀盘住她,整个人一旋,一下被压在办公桌上,亲得难舍难分。
直到“壳嗒”
一声,掉地的文件声像个时间开关,洪叶萧松了开这个吻,伏在他上方,对视着薄喘。
谢义柔仰头欲再吻上去,她却抽回了手,直起身子,
“我还有个客户等着见,下次吧。”
语罢捞起地上的风衣、手袋,离开了办公室。
高跟鞋声音渐远,谢义柔仰躺在凌乱文件里,深黯盯着天花板,平复着起伏的呼吸,不知在寂谧中多久,把被半褪的裤理了好,矗立被掩,出了办公室。
白天祭拜逝者,气氛悲沉,晚上回到家,还是会做上一大桌子饭菜,难得一见的后辈亲人好好聚一聚。
洪家今天亲戚们齐聚一堂,多是老爷子老太太的兄弟姊妹,以及侄甥们,十来年没见的也有。
洪叶萧今天事多,先知会过,不用等自己开饭,因此回家入座时,厅里那张大圆桌上方聚拢着言笑,纷纷感慨她一眨眼就已经能撑家业了,间或聊起各行各业的形势。
后面,聊起老爷子生前那场病,气氛便低沉下来,洪叶萧在这过后,略坐坐就借口有电话,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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