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时间很宝贵,用来恨你不嫌浪费?”
她俏皮地答道,雪骥跑入一处平坦而隐蔽的坡谷,慕程勒住马,下了马然后抱她下来。
梅子嫣这才发现他的脸上沾了血污,身上也有好几处见红了,淡淡的薄荷气息混着血腥味传来,她正想细看时,慕程伸出双臂拥她入怀,在她耳边斯磨道:“子嫣,刚才我以为自己是太想你了,才会出现幻觉。
我错了,离开你这几个月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看见元霜阁的厢房,会想你;走到石榴树下,也想你。
泡茶时会想哪只杯子是你用过的,吃饭时见到自己对面空荡荡的会想起你;后来到了绵远,逛市集时会想嫣儿如果来了她会想把半条街的东西都买下来的;遇到下雨天,我会想那个冒失反一定又忘了带伞……我对我自己说,慕程,你看看,没有了她你像个孤魂野鬼般没有依归……我很没用,对不对?发生了问题只会逃避……”
她摇摇头,轻声说:“不会,我相信你不会扔下我就走的。
我的柿子,心不够狠,被我这只小狐狸给骗走了心。
所以报不了父母的仇不是你的错,是我……心结总是难以打开了,但我一直很想问你一句,有了我,你心里空了的那一角会不会就满足了?”
他的黑眸锁住她的视线,伸后拭住她脸上的尘垢,低下头他的额抵住她的额,坚定不移地低声说:“有你,于愿足矣。”
有了她,心里那座崩塌的城池再不见半片断壁残垣,世间最美的繁花竞相怒放,极尽生命的喧嚣与光华,仿佛,孤独从不曾来过。
他的心,暖暖的,满满的,都是她。
他带着她骑上雪骥找到两峰之间的索桥时,心情一瞬间掉到了谷底。
那道索桥,已经被人砍断了。
慕程立刻反应过来,他们这是掉进了别人精心策划的陷阱里了。
追兵应该很快就来到,他带着子嫣回到了坡谷隐蔽处,找了些野果来充饥,梅子嫣发现慕程的脸色很不好,问他有没有不适,他一笑置之。
然而到了半夜,他便发起高热来。
她以为他战袍上的血都是别人的,可是天蒙蒙亮时她拉开他的衣服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肋一有几道很深的爪痕,血肉模糊,作品没有流血了,但是创口很大。
“是雪狼吗”
她问,一边从衣服下撕下布条,一边冷静地说:“我刚才逃出军营里只顾得上到厨房偷了一包辣椒粉,连自己的包袱都没找回来。
所以没有金针,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赫连越没动手,只是雪狼的攻击太突然防不胜防所以才会这样,他大概就是想逼我到凉山之上来一个瓮中捉鳖。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倒是恒清那个卑鄙小人,有没有难为你?”
她摇头,对他宽慰一笑,“我偷偷地把恒清军账中那口药材箱子里的千年人参生生地嚼进肚子里,所以发热了一宿,才逃了出来到。
你放心,他还不敢对我怎么样,我到外面找点草药,你好好歇一歇。”
“他背叛了屹罗,我慕氏定当除之而后快!”
适合的草药不多,他的热度曾一度退下,但很快又烧了起来,情况时好时坏。
入黑时分便听到有密集的脚步声响起,慕程警醒过来,勉力支撑着拖着她的手一直往前跑,后面是令人恐惧的整齐的脚步声还有明亮眩目的火把,还有纷飞而来的箭雨,而树林似乎深远得没有尽头……不知道跑了多久,见到在半山腰处有一隐蔽的岩洞,慕程拉了她进去,然后终于不支倒在她的肩头,他的肩上插着一枝羽箭,她一脸的震惊心痛,咬咬牙用匕首削断箭杆,抓住末梢用力一拔。
鲜血喷涌而了,慕程痛极,张口便咬在她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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