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虞说着都被逗笑了,“她鬼话连篇,况且我要靠她挣钱?”
“鸦雏色……轻王侯……他们摘月斋现如今作风离奇,外号却都风雅。
有点意思。”
燕山景若有所思道,“那位小鸦姑娘,就算是鬼话连篇,应该也确实能提供些线索。
她只是个小喽啰,若能找到她背后的人,我上报武林盟知会听风楼时,也冤有头债有主。
我过会儿回去,给师兄写信,他提前联系听风楼主吧,虽然不一定联系得上,但未雨绸缪,万一呢。”
燕山景发觉,她一提起她回净山门,姬无虞就露出那种怪异的神情,她坐起身:“你怎么了?”
姬无虞目光闪烁,他倒问起她了:“你觉得我们未来如何?”
燕山景啊了一声——他这个问题比天巫神教和摘月斋加起来都难应付,她又不是睁眼说瞎话的方士,能未卜先知。
他总旁敲侧击南理的问题,显然他心里有数。
燕山景也心里有数,甚至她比他有数得多。
她和姬无虞九蛇山相逢纯属意外,意外里生出真情,虽则她做一天长老撞一天钟,一向无拘无束惯了,但他都点破了,她自然没法拉着他一起得过且过。
“这个么,难说。”
燕山景赤着脚踩水,水花飞溅,她的心事也涌了出来,“我带小白回净山门后,就算处理好了摘月斋的难题,我也不能一走了之。
他对我的恩情比山还高。
说句不好听的,师父九十多了,生老病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除了师父,我还要传承长歌剑。
长歌剑这一脉只有我一个人了,这几年的新弟子没有人有天赋学长歌剑,我还要等新的有天赋者出现。
等这人出现后,我要倾囊相授,新弟子领悟的时间亦会很长,能否学有所成,更是未知数。”
“最后……我抗拒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地方,南理的礼仪南理的传统,我都不熟悉。
我就这么过去,就等于背井离乡,离开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那里我举目无亲。”
“所以,阿虞,我没法给你确定的承诺。”
说了这么说,燕山景勉强一笑,试图逗他开心,“我们还是厮守一时,开心一时吧?别想得太长远,老想那些分别的事,有什么用呢?”
姬无虞站起身,他靠着树,被她突如其来的坦诚和猝不及防的拒绝打得脑袋发蒙,他也心里有数,但听她一条条罗列她的理由,他都有些绝望:“听你的意思,你十年八年都不会来南理?”
燕山景尴尬地摸了摸额头:“你不也是十年八年不能来净山门?其实我未必就一定去南理,你要是能过来和我团聚,不也是种选择?”
姬无虞捂住额头,头痛欲裂:“我知道了,换做是我,我不能去净山门,所以你也不能来南理。”
“天巫神教的根基有多深,传播有多广,我还不知道。”
水车呦呦,吵得他心烦,姬无虞将刀子卡进车轮里,水车停了,原本歇脚的燕子受惊飞走,“同样的,摘月斋神出鬼没,还会不会再次对你不利,也无人能预测。
你我都是前途未卜的人,谁也不能给对方一个未来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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