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的瞳仁颤了颤,“难为你了。”
她又道,“方才提到听白,我刚好要问你,九层台之内,除我以外谁与她能亲近些?”
白羽思量着,“或许,是鸣泉罢。”
姑娘待他不一样,他们是看得出的。
“如果我不在,他能抛开性命护着她吗?”
少年的眉头不免紧蹙,“鸣泉对皇室的尊崇,主子你是知道的...”
他在乎,但他不会。
秦姝终于后仰靠在椅背上,眼中有些恍惚,“是啊,人的信念,是能越过任何的。”
随后自顾自地点点头,“我知晓了,你下去做事吧。”
“那,孙无忧和尹清徽那边?”
她未动,只放空神思,应着他,“很难说。
我会留神的,你先下去吧。”
感知到自己身前那人的离去,屋外的点点月光也更好的照进来,在他完全离去之前,她补充了句,“你很是细心,这很好。”
白羽听得不真切,回首怔了一瞬,心中似有暖流划过,他腼腆一笑,照旧离去。
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房内,秦姝也终于放松下来。
孙无忧,竟能控制得住尹清徽?
尹清徽的主子,究竟是陛下,是孙无忧,还是那中书令萧鹤明?
她几次都先将萧鹤明排除掉,原因无他,萧鹤明,是谢行周的舅舅,是谢行周执意为其复仇的那位娘亲的兄长,想来他定是极宠谢行周的,可在尹清徽身上看不到对谢行周手下留情的丝毫痕迹。
她笃定尹清徽不敢伤害岳听白,也是因为她一直相信,他就是陛下的人,他想要从陛下身上获得无尽名望。
可如若,他都存了死志,还会在意那些名望吗?
她想不通。
想到今日祁牧之的反应,她不禁蜷缩着身子,将头埋在案下,好似不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能静止,不会再有任何变化了。
她来不及想通了,她要做的太多了,镇国首辅若有失,必有人趁机夺利。
到时才是真的,内忧外患。
她忍不住试想,若有一天,尹清徽胆敢对听白动手,势必要先以陛下的名义调走听白身边之人。
鸣泉不成,那就换人。
有了决断就不会犹豫,她喊人进来,“吩咐鸣泉,听讯司近日事务繁多,要对接边境战事,不得马虎,即日起不必再护送岳姑娘进宫了。
就交给...簪月罢。”
台间应声称是。
这事暂且算是妥当了几分,即便前线真有需要她非去不可的时候,她也算是能放心离去了。
至于那孙无忧,是奸臣还是逆臣,大军出征后一探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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