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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脸上浮出一抹狠厉之色,冷声冷语道,“本宫的棋子怎么下,还用得着知会少将军吗?怎么,怕了?禁卫军是皇家的将士,更何况你骁骑营!
现在就知道怕了,就赶紧散了,滚回家去。”
“为国捐躯是将士的归宿,可不是黎民百姓的!
况且那是战场上。”
谢行周沉声,丝毫不肯退步,“既然家父与殿下已有约定,就应该信任殿下的筹划。
臣可以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但也不能把手下将士的命这般轻易交给他人。”
秦姝笑不至眼底,“好,那本宫就多说两句。
倾塌是必然,但并非是本宫的手笔。
能使一座高阁倾塌的地方多了,不寻其源头,如何避免灾祸发生?将军,本宫有筹划,但可不是贼喊捉贼,你现在就来找本宫要办法,早了点。”
谢行周手上力道松了松,喃喃道,“能使高阁倾塌的地方...”
忽想起来什么,“我去请教顾尚书,是否就能提前避免。”
“他最近没空。”
秦姝嘴角上挑,“少将军的顾虑本宫知晓了,若是我得到了什么消息,定会提前通知少将军,你也好想办法疏散人群减少伤亡,如何?”
“伤亡?”
“这世上就没有万全之策。”
秦姝瞧他恍惚,也有些见不得他那副失落模样,犹想起他屡屡不想把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起初自己只觉好笑,这普天之下,谁不无辜?如今却觉着,这样的人都要为局势中的阴谋诡计所累,长此以往,国家的希望还能剩下多少。
本是桀骜不驯的青年郎君,连一句“我绝不肯任人摆布”
的话都没有,只固执的一遍遍去问,他们要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帮上他们。
硬着脾气和自己动手顶撞,心里却满是他人。
难以评价。
她瞧着还抵在自己咽喉下的手肘,声音也软下来,“我仍记得,你我初在太后宫里相识时,你可是一副君子自持、端方有礼的矜贵模样。”
男子回神,应声道,“怎么,臣今天穿得潦草?”
“不过是打了三四次照面,小将军待人就换了一副面孔,本性这便藏不住了?”
谢行周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察觉是在说自己的行为过于唐突,话既然也问过了,自然没有继续僵持的道理。
手上力度彻底卸下,前倾的身体也稍稍立直,留出两人之间的空隙。
秦姝感觉到力道也顺势放手,不过是武艺切磋,谁都没下死手,往年在九层台日日都有的场面,她并不会真的放在心上。
“殿下要去探听孙无忧的动作。”
秦姝揉着手腕,朝着回去的方向缓步而行,好久才长叹一声,“晚啦。”
晚啦,这一步棋,孙无忧应该在很早的时候就下完了。
他跟在她身侧,些许无力感再次爬上心头,负气道,“谢骁这辅臣,不当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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