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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无忧,你这是诛心之论!”
卢钺年岁不小,比孙无忧还要大上一些,好歹是在先帝手底下效忠几十年的老人儿了,哪经得起这番讥讽。
他刚要暴跳起来与孙无忧争辩,身旁年轻的侍御史一把按住他的手臂,起身拱手道,“陛下,若太后真如两位大臣所说,只想询问陛下的近况,倒不必如此麻烦。”
刘笙唇角一勾,向前探着身子,“嘶,这倒是个眼生的,何人在回话?”
“臣,吴兴沈氏,沈南归,昨日刚刚上任御史台侍御史一职,拜见陛下——”
男子一身官服穿得极为考究,行礼的动作赏心悦目。
临近的几位臣工面上皆有些意外,吴兴沈氏一向在江南以军功立足,这一代竟出了个儒雅文官,还有幸入京都御史台任职。
刘笙瞧着这看似与自己年岁相仿的男子,“沈卿,那就说说吧,你有何法子?”
“臣觉得,不如找一个与后宫、前朝,都能联系起来的人,太后可直接向此人询问陛下近况,如此既不会使后宫再与朝臣相联,也不会伤了太后一片爱子之心。”
句句公正,倒是叫人无法反驳。
刘笙轻嗤一声,“御史台来了个聪慧的,嗯?”
沈南归叩拜做谢。
“看来沈卿的人选,只有我家阿姝了。”
眼看着太后要折进去了,刘笙却没有丝毫的不情愿,他笑得意味深长,“就是不知道,阿姝会不会准呢?”
沈南归并未做声,也不该在此时做声。
刘笙瞧着这人是不上套了,也不强求,一甩袖子,“好了,回头朕和阿姝研究研究,朕可不是强人所难的君主,在阿姝答复朕之前,尔等就不要再提了。”
“陛下圣明——”
退朝时分,卢钺抓着沈南归的袖子,悄声喝道,“你这小子,今日这事干的倒是真不错,不枉我将你调进京来。”
沈南归只是浅笑,施了一礼,“老师教的好。”
两人紧贴着往外走,卢钺望了一眼那远远站在殿外的嫡女,继续问道,“你可知,今日御史台所禀告之事是为了谁。”
沈南归的话却滴水不漏,“为大宋。”
迎着卢钺投过来的狐疑目光,沈南归补充了一句,“长公主所求,是为大宋。”
卢钺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叹道,“你小子,前途无量。”
年岁大的人就总想着栽培青年人,“我家女儿卢棂来了,你去我府上,也与她聊聊,她对这政事见解并不输我,你若能得她指点,对你的官途定会大有益处。”
沈南归略略思索,并不推拒,“多谢老师,学生愿往。”
“哎,这就对了!”
卢棂远远瞧着二人的身影连忙迎上来,见二人面上皆有喜色,这才道,“事情成了就好。”
“你还别说,这小子揣测圣意的本事不错,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卢钺连连叹道,“陛下对长公主确实是宠爱有加,我看陛下本来还要再推拒几次,南归一将长公主推出来,陛下便欣然答应了,你说说这事儿还真是……”
卢棂偶感一丝不妙,复问道,“将长公主推出来?”
沈南归左右顾看了一番,确认四周无人跟上来,才回答道,“是,我向陛下举荐,长公主来向太后禀报陛下的近况。”
卢棂笑意渐敛,眼中划过些许厉色,“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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