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闭了闭眼,“先帝并没有将九层台直接交于陛下,这担子现在扛在了我身上,陛下立足不稳,地方虎视眈眈,这个关头我走不了。”
“我与陛下约定了一年期限,我帮陛下政由己出,他还我自由,你恢复如初。”
略想了想,她继续道,“你莫要怕,那位尹天师是中书令萧鹤明举荐,萧家医学传承享誉天下,能被他青眼的人应该做不得假。
日后若是进宫诊治,我叫鸣泉时时在你身边。”
岳听白秀气的眉毛狠狠皱起来,娇小的人儿想将秦姝搂在怀里都很是牵强,只抚着阿姝的额发,轻声道,“可你又要很辛苦了,是不是?”
“还要做很多违心之事,对吗?”
“无妨,秦姝本就不该有心的。”
阿姝靠在少女的肩上,安稳地合眼入眠。
如若非要有,那和听白去那无际的草原上,大概就是心里唯一所愿了。
秦姝,是皇家的一把刀。
次日早朝。
新帝登基后首次上朝议政的日子,满朝文武大臣等了半个时辰却不见陛下的人影。
“成何体统!
谢将军,你让老夫不要总是直言相谏,你看看这管用吗!
这可是朝堂之上啊!”
祁牧之作为首辅执政大臣,气得胡子都歪了。
他是寒门出身,受先帝提拔一步步走到今日,与谢骁等士族子弟不同,他心中追随的是像先帝一样胸怀天下大业的雄主明君,辅佐明君和辅佐宗室在他心中大不相同,像刘笙这等乖戾少年,是万万不能令其臣服的。
谢骁眼中情绪深不见底,“行周应是去唤陛下了。”
“唉!”
祁牧之重叹一声,“你我有辅政之责,行周回来后,骁骑营就不至于无人领头,你这掌管中军的担子就能轻了一些,甚好。”
“轻什么,他还早着呢。”
不多时,那少年帝王终于摇摇摆摆地出现在百官面前。
谢行周一袭武将轻甲持身,今日非他上朝的日子,只需尽禁卫军将军之责,立于皇帝下首。
“莫跪了,快议快议,朕在华林园摆好的美酒佳肴还没享用完呢...”
“陛下。”
祁牧之道,“先帝丧期未满,陛下行为举止丝毫不顾及礼法吗!”
刘笙终于完全睁开了双眼,脸上还留有醉后的酡色,“哈哈哈哈...原来是祁公啊,祁公教训的是,朕听着了,可好?”
一拳打在棉花上。
刘笙略微思索了一下,“说到父皇丧期,孙侍中,不知朕前日提起的为父皇留存伟业而兴建的扶摇阁,门下省审批下来了没有啊。”
孙无忧出列叩首,“启禀陛下,陛下仁孝之心,门下省自然早已审批盖印,想必如今公文已经在尚书令祁公那了吧。”
祁牧之回头怒瞪此人,“孙大人,我并没有看见这纸公文,何况即便是有,先帝刚刚仙逝,朝廷就要兴观,此事不妥,还需细细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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