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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苗拍了拍它的颈子,微笑道:“要驼行李,没有一匹好马怎么行?我看这匹马行止循良,膘肥体壮,毛色和你的衣服又搭得很。
你还喜欢么?”
恐怕没有男人不爱好马,练武之人尤甚。
郭嵩阳禁不住掰住它下颔,菊花青赫然甩开他的手,打了个响鼻。
随后又探回头蹭了蹭,全不怕生。
蓝苗见郭嵩阳的表情,就知送到了他心坎里。
他笑吟吟地道:“这马能日行五百里,包你骑得痛快。”
郭嵩阳瞧向他,似要说话。
蓝苗截口道:“别的话都不必说,你这般待我,我送你一匹马有什么大不了?这是我自己的钱,我替你选的马,你……你不能不要。”
郭嵩阳瞧着他,半晌道:“我只是有些意外。”
蓝苗白了他一眼,嗔道:“你以为我只会花你的钱么?”
他突然拉了一把缰绳,叫仆人将马拉下去,让它好好休息一晚。
郭嵩阳听着,突然道:“你要在这睡一晚?”
蓝苗又乜了他一眼,道:“你是拼命三郎,别人可不是。
这条水路从没人走,猛一下的,谁来替你驾船?我已经托人了,明天才会有船夫。”
郭嵩阳知道自己也要在这睡一晚了。
但蓝苗所做的事,所说的话,全心全意为他着想,句句无可指摘。
他不能再说什么。
他若还有话要说,简直是不知好歹。
在这住了不到一天,他不觉放松了全身的骨头。
“碧翠园”
不愧是“碧翠园”
,一应物品应有尽有。
他不呼唤,绝不会有丫鬟进来。
这间小院“燕衔泥”
像一个恬静温暖的巢,抚慰着被鹰隼追击的燕子。
蓝苗也离开了,居然没有留下来,这让他稍微缓了一口气。
他并不想睡觉,但躺在躺椅上,阳光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他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郭嵩阳醒来时,第一个反应不是别的,是拔剑。
并非因为感到了杀气,而是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失去了知觉。
但他握住剑柄时,才想起自己是睡着。
他从不知自己能这样意外地睡着,还睡得这样沉。
门开着一线,照进来的阳光已变成了昏黄色。
有人在外面轻轻哼着歌。
调子很奇怪,和寻常小调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