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忠这才敢开口:“殿下,您没事吧?”
凌奕摇头:“无事。”
谭忠这才松了口气,上上下下将凌奕打量了个遍,才注意到他身上的披风。
“这是...”
凌奕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谭忠:“明日拿去卖了,应当能换不少银子。”
“好厚实的披风,殿下留着自己穿嘛,去年的冬衣都旧的不能穿了。”
谭忠有些不舍。
“蜀锦一匹能卖十两银子,做工这般精细,卖掉的银子足够我们熬过这个冬日了。”
凌奕果断摇头:“拿去卖了。”
谭忠瞪大眼睛,不由咂舌:“这一件衣物都要比奴才的命还贵了...”
“人命岂能与死物相比。”
凌奕转身进了屋,坐在火盆子前暖手。
披风是陆谨州给他的,既是相赠之物,那卖了,肯定不会有问题。
应当,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有问题。
他可太缺银子了。
瑜贵妃管辖下,宫中人也惯会捧高踩低,对他也仅保持着能活下去的最低标准,只要不闹出饿死皇子的丑闻,一切都可以从简。
命都难保,凌奕早已没了寻常皇子的自视甚高,他学会了忍耐。
一夜未眠,凌奕满脑子仍旧乱糟糟的,却记挂着走时陆谨州的话。
为避免第二日精神疲惫,这才强行逼自己睡了几个时辰。
第二日天色蒙蒙亮时,凌奕便出了门。
从前凌奕几乎无法离开那座小院方圆二十米,一旦他有异动,便会有太监宫女不加掩饰的跟在后头,做什么都有人盯着。
宫中无人手,出宫更是无门路,他想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便只能日日缩在小院里养精蓄锐。
今日出门,凌奕却发现周遭的宫人都被换了一波。
依旧如以往一般,那些人的视线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但这回却有些不一样了。
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恭敬。
凌奕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咯噔一声。
这多半是陆谨州的手笔。
这可是后宫啊,陆谨州的势力竟大到可以插手后宫之事,在一夜之间便换走了瑜贵妃手下的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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