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背影秦氏闭着眼睛也能认出,那件灰蓝长衫还是她一针一线缝制而成。
这抱孩子的男人,不是她的夫君又能是何人!
此刻非休沐日也非下班时间,县令不在县衙也未出现场,却和一个年轻女子逍遥街头,手里还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孩子。
一定是他的孩子。
她在辛辛苦苦为他置下饥饿时的夜宵,他却脚步轻快带着别的女人下饭馆,不,还有他们的孩子。
秦氏想立刻上前责问,却脚下无力,迈不动一步。
想大声呼喊,却张口无言,说不出一字。
一个不能生养的女人,有啥资格去指责相公和相公的孩子?
那一刻,天黑了,人散了,甚至小丫头都不见了,万物无声,无光,无情,满大街就她一个女人,一个孤独无助无依无靠的女人,一个不知道何去何从的女人。
“夫人,您不舒服吗?我扶你去马车上。”
小丫头焦急的声音传来。
秦氏木然看向丫头,任由丫头把她扶到马车前,又踩着凳子扶到马车上,到了县衙后院,又任由丫头把她扶下来,扶进内院,扶到了床上。
秦氏睁着眼,似乎神游天外,听得到丫环的声音、管家的声音、嬷嬷的声音,但她就是不理、不言、不语。
然后就是请医诊脉,紧急着就是匆匆赶来的身穿灰蓝长衫的县令。
从来没发现这件灰蓝色的长衫会如此刺眼,刺得眼痛,心痛,指尖都在痛,痛得秦氏的泪水怎么也流不尽。
除了流泪,不变的仍然是仰望床帐,不言、不语。
县令看到桌上的菱角糕和玫瑰糕,无比温柔地询问她出门发生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县令又问小丫头,出门遇到了什么?
始终不得法。
秦氏从这天开始,就沉默寡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