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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俭咳了一声,“病理科那边我盯得紧,他们告诉我了。”
答案就在眼前,方维压住紧张,仔细地观察高俭的眼神,心里一下子放松了,“良性,肯定是良性。”
高俭一下子绷不住了,嘿嘿地笑起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跟我太熟了,装严肃和真严肃还是不一样。”
方维按着太阳穴,用了点力,“老天保佑。”
高俭点点头:“病理结果就是息肉,良性的。
其实恶性也不是啥事,早期切除化疗效果还不错,实在不行把膀胱切了,身上挂个尿袋,啥也不影响,再也不尿急了。”
方维听到后面,推了他一把:“师兄,你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呢。”
“肯定是开玩笑。
我想着你这辈子也够倒霉的了,老天爷总不能可着一个人祸祸吧。”
方维听了这话,不知道怎么回,颓然地往床上一坐。
高俭一眼瞧见那本《泌尿外科学》,抽在手里翻了翻,“这几天又快翻烂了吧。
其实你当年泌尿外科成绩也特好,要是走那个方向,蒋济仁现在只能在旮旯里刨土了。”
方维赶紧把书夺回来:“少胡说。
蒋主任是美国的博士,院里的引进人才,在外面别管不住嘴,给自己招祸。”
“知道了。
谁不知道他那青年拔尖人才是怎么回事,他爹打招呼专门设的萝卜岗呗。
一堆正高还没地方转悠呢,一个副高主持科室工作,前途不可限量。”
高俭说着就带了点不忿,方维直接打断了,“师兄,你也是院里数得出来的青年专家,他又跟你不是一条赛道,至于么。
一个帽子的事。”
“我就是看不惯,这年头海龟比土鳖吃香。
九华跟小蒋还是同学呢,论努力可一点不差,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多,现在才是个主治,谁叫他没有个牛叉爹。”
方维听得直摇头:“世上哪有公平的事。”
高俭发完牢骚,整个人恢复了常态,搂着他的肩膀,“算了算了,咱们赶紧大吃一顿去,带着我俩大侄儿去搞顿火锅,给你庆祝一下。”
“南门外那家?”
“对,咱们的据点。”
“冯老师……他不知道这事吧。”
“我没敢跟他说。”
“那就好。”
方维走出门去,郑重宣布:“你高伯伯要请咱家三口人吃饭。”
俩孩子都欢呼起来,“高伯伯最好了。”
四个人顶着寒风到了火锅店。
那是一家小馆子,门脸上挂着两盏红灯,装修也很陈旧了,门脸还算干净,柜台旁堆着酒箱子,两个服务员穿梭来去。
他们是熟客,老板见了也额外亲切,亲自出来招呼。
高俭恨不得把菜单上的肉都叫一遍,还是郑祥拦住了:“伯伯,我们可吃不了这么多。”
方维笑道:“那时候他排一天手术,晚上到这儿吃夜宵,一头牛都吃得下去。”
他转过脸来对着高俭:“现在悠着点吧。
你也小心尿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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