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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自己的手突然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的瞬间,唐栗回过思绪,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又在不知不觉中抠手指了。
周碎安握住唐栗的指尖,用自己的手指将她的食指和拇指隔开,动作很轻很温和,握住指尖时用自己的指腹抵住她的指腹轻轻磨蹭。
唐栗知道,这是周碎安下意识的安慰动作。
她冲周碎安一笑,回握住他的手捏了捏。
本来这顿饭该圆满结束的,如果李月汝没有继续开口的话。
“我是想让你出国的,你们这个年龄正是该多出去看看的年纪,自从上了高二你性格都内向了不少,动不动就想换补习班,有时候我就想是不是学业负担太重,压的你小小年纪就心思深沉得很。”
唐栗不可置信地抬头,“我心思深沉?”
她无法理解李月汝只认为她身上所承受的一切压力都来源于加重的学业,那她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李月汝自认为问心无愧?
“对啊,你以前很活泼的呀,现在不爱说话不爱笑了,碎安也说你变了不少。”
唐栗看看周碎安又望望李月汝,气极想笑,“所以呢?你觉得把我送出去就能解决问题?”
“把我送的远远的,也不麻烦你工作这么忙还一个月来看我一次了。”
李月汝皱眉,“你知道妈妈不是这个意思。”
唐栗点点头,站起来就开始收拾东西,边往书包里塞东西边回话,“知道,我太知道了,什么时候带我见见你的新孩子?奥不好意思忘记了,那天在办公室已经见过了。”
唐栗跑出饭店的时候周碎安跟着追了出来,他拉住唐栗,第一句就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告诉我?”
唐栗有点无奈,“怎么告诉?告诉你我妈有个新孩子还是我有个弟弟了?”
周碎安听了这话心里更是焦躁,“起码让我知道,在刚刚那种场景下我就可以帮你说话,而且...”
他声音弱了下来,“我你还不相信吗?”
听了周碎安的话,唐栗身上的戾气散了些,垂下头,“那是暑假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当时我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有接。”
周碎安略一思索,恍然大悟般看向唐栗,那双眼睛又莫名染上了水气,他嘴唇翕动,仿若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一般,“那天...是不是王齐生日?”
唐栗扯了两下书包带子,单肩背上,“是,但是这不怪你没接,是我后来也不想提了,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说完她两步走到周碎安面前,犹豫了一会,探身轻轻抱了抱他,“看你,你是不是又要自责了,小小年纪迟早愁成老爷爷。”
唐栗轻拍他的肩膀,“我已经这么大了,不是会因为妈妈再婚就要死不活的那个小孩了,给我点时间,我能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唐栗抱的很松,几乎是环抱住的周碎安,但这也是他们之间少有的她主动的拥抱。
唐栗其实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于周碎安,虽说朋友之前不谈亏不亏欠,她就是觉得周碎安心思太过细腻从而导致活得很辛苦,尤其是这大部分辛苦都来源于帮她收拾烂摊子,这便算了,偏偏她又是个别扭的人,从不愿意展开自己的内心,也不愿意直白地安慰安慰他。
就连是现在的拥抱她都要犹豫许久。
唐栗站直身子,背好书包,冲周碎安扬起一个笑,“回去帮我跟许阿姨和周叔叔道个歉。”
同类
徐逸尘也不知道他和于心芳的这场争执是怎么开始的,也许起因是他出门时忘记带那一袋垃圾,也许是从奶奶家回来的衣服没有及时放进洗衣机里洗,啊对了,又或许是他很倒霉碰上于心芳心情不好,就像那个人活着的时候一样,心情不好就拿孩子出气。
导火索是于心芳的一句话,“你怎么从来都不让人省心。”
徐逸尘在于心芳面前一向是惯性沉默,因为不论说什么在她耳中都是狡辩和强词夺理,他知道自己不优秀达不到于心芳的标准,但他已经坚持不住了,他实在没法做个好孩子,他没法拿回来年纪前几的成绩、没法获得三好学生奖状、没法遵循于心芳的所有话。
他沉默站着好久,自以为在心中做足了反抗的勇气,但一出声颤抖的声线就把自己暴露了个彻底,他说,“妈妈我不想努力了。”
“我不知道学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没有目标没有理想,所有的只有你口里的标准,初中的时候你说必须上一中,我考上了,然后你说选理科我就选理科,你说必须进实验班我就进实验班,你说只要保持在实验班就可以打篮球我就努力留在实验班。
但是篮球比赛输了你知道吗,我现在也不想打篮球了,我什么都不想做,因为我什么都做不成。”
于心芳只冷漠地看着,然后耷拉的嘴角微微上扬,她开口,“这一切都源于你自己根本不够努力,篮球赛输了就输了,小孩子过家家的比赛,你已经17岁了别这么脆弱,动不动就说什么坚持不了的话,你以为别人的成绩就是很容易获得吗?”
虽对于心芳的话早有预料,徐逸尘还是半响都吐不出一个字,他害怕于心芳说出的每一个字,一个个字就像削的尖利的圆锥,每落下一个字就重重地锤在他身上,刺进他的身体里,留下几个带血的窟窿。
很痛。
像是真的感受到了刺入身体的圆锥了一般,徐逸尘紧皱着眉头,手死死攥着袖子,深深吐了一口气,“如果你只是为了用我争那一口气,那你的所作所为不也很像小孩子过家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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